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子最近撞邪了?干啥啥不行,跟个大冤种没啥两样。”
陶紫转头看去,一个浓眉大眼的壮汉坐在小船上,尤为不忿的冲着身旁同伴碎碎念:“祭拜老友碰见挖坟的,吃个饭遇到打劫的,洗澡还被人偷了衣服,现在连进个遗迹,都要遇上这种事情。”
听到这话,周围不少修士都撇过头去忍笑,甚至还有人直接笑出声来。
不提打劫挖坟这种事情,单偷衣服这一条,就算得上百年难得一见。
同伴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忍一忍,霉运一过好运必来。”
他愤愤道:“就这情况来看,老子没死在霉运里,都得谢谢老天饶老子一命!”
陶紫倒是理解他的愤怒,这事要搁在上一次入遗迹的她身上,她心情也不会好到哪去。
总有那么一些人进虚言遗迹是冲着第二关来的,比如那位倒霉道友,再比如从前的她。
至于原因,那就各不相同了,或许是过了三次机会,也或许是内心不清净,过不了问心三关。
天道宗的那位弟子也转头看了过去,安抚道:“道友莫急,说不得炼心谷自有机缘。”
那人勉强道了声谢,也不再说话。
一路上都很太平,没有遇见任何妖兽,应当是遗迹所为。
众人赶到了炼心谷,一道浑厚的白光笼罩着炼心谷,隔绝了内外的一切联系,哪怕使用灵气也无法探知里面的情况。
一时之间,没有人敢进去。
陶紫目光动了动,每次进入幻境,修者身上都会有这么一层白光,莫不是踏入炼心谷即为进入问心关?
想到这点的自然不止她一个,先前开口的天道宗弟子转身冲众修士拱了拱手,拿出一块玉佩,道:“此乃我的连心玉,身死玉碎,我将其留于师弟,先行进谷,诸位可根据玉佩情况判断是否入谷。”
诸位修士自然是开口道谢。
他御剑进入炼心谷,陶紫看着那玉佩,它始终散发着一层淡淡的白光。
一刻钟后,她看向胡修士,道:“道友,我要进谷了。”
他笑着开口:“一起。”
两人乘着灵器入谷。
紧接着,不少修士也不再等待,纷纷入谷。
待人进去得差不多了,天道宗的那位师弟才对剩下的那几位修士道:“几位道友,我也要入谷了,连心玉不可交予外人。”
这句话的前后并没有多少关系,但剩下的那些人都了悟其中之意,纷纷拱了拱手。
天道宗能成为三宗之首,并屹立于玄月大陆数千年之久,不是没有原因的。
幻境内,陶紫在躺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一旁的丫鬟正打着扇子。
过了一会,一名穿着黄色衣裳的丫鬟匆匆赶来,道:“夫人,不好了!”
陶紫皱了皱眉头,一旁的丫鬟训斥道:“小声点,这么慌慌张张的,可别叫那边的人笑话了去。”
黄衣丫鬟顾不得那么多,冲自家夫人行了行礼,就道:“夫人,徐姨娘小产了。”
她抬了抬眼,语气懒洋洋的:“与本夫人何干,她那边的事情,我可管不着。”
她姓陶名紫,小字无忧,乃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备受家族疼爱。
这一生本该无忧无虑,奈何瞎了眼,看上一个丧了良心的穷书生,在书房前跪了三天三夜,执意嫁过去。
嫁了就罢了,偏偏还在穷书生的花言巧语下,动用家族人脉帮书生打通官运。
这一发达,府里的小妾可不就如流水般来了。
高门内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她对此接受良好,只是她与穷书生的感情从恩爱走向了相敬如宾。
但后来,那穷书生竟连正妻的面子都不顾,从青楼纳了一个妓女为妾,让一个妓女唤她姐姐,同侍一夫,这是把她和将军府的脸面往地上扔!
一怒之下,她就出手处理了那小妾。为了这么件事情,那人竟与她置气许久,还迎了一位与那小妾十成十相似的徐姨娘入门。
徐姨娘不是个好相与的,故作柔弱可怜状,处处挑事。
她自幼随父亲在边关里长大,哪里见过这种手段,原本的相敬如宾便成了相敬如冰。
在屡次挑拨下,穷书生不许她再管徐姨娘院内的事情,更是暗中帮着徐姨娘夺权。
要情无情,要权无权,她何苦继续留在这后院内?
念及此,陶紫缓缓坐了起来,道:“阿圆,你去打听一下,看看送往京城的信是否有消息了。”
早在发现穷书生帮徐姨娘夺权的那一天,她就写信传往京城,言明欲与其和离,希望家中可以派人前来帮忙。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随他外放。
阿圆将手中扇子递给身边的另一个丫鬟,福身应了下来,便匆匆离去。
黄衣丫鬟的神色看起来还是很着急,陶紫看了过去:“莫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徐姨娘说,说,小产是因为吃了夫人送去的点心。”
“胡闹!本夫人可从未送去任何点心。”
她沉下脸来,她不要名声,将军府还要,当初她为嫁此人,已经损了妹妹们的名声,早已是对不住她们,再背下损害夫家子嗣的事情,岂非害惨了未出嫁的妹妹们?
“阿方,随我过去,我倒要看看,那人在打什么脏了良心的主意。”
一行人走了过去。
一到徐姨娘的院子里就见到了穷书生,他一向维持着面上的温文尔雅,此时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