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去抓药了,为何送我回去?”萧静好不明所以的反问,问完才醒觉,原来他竟暗自吩咐清儿送她返回永安,回想方才清儿在天井的欲言又止,竟是为这个原因。
这时清儿抓药回来,见斥尘衣醒了,脸露惊喜后又觉愧疚,低下头小声说:“我去煎药!”转身就要逃出门。
“回来!”斥尘衣声音虽小,但立马止住了清儿的脚步。
清儿缓缓转身,也不敢看他,讪讪立在一旁。
“煎药不急,你先送。。。她回去。”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样称呼萧静好,只得称“她”。
“谁说我要回去?”萧静好扶他靠好,起身盯着他刻意显得平静却不敢看向她的眼,一字一句道:“我走我留是我的事,谁能帮我决定?你若是不想看到我,我离你远点就是!”
她很气愤,不为别的,就为他这次对她的生疏和刻意保持的距离,生疏到连对她的称呼都省略到简单一个“她”字。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她冷冷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斥尘衣紧着神经看着她负气的走出房间,再也没有力气支撑,颓丧靠入支起的软枕,一路上以来她的伤心痛苦他都看在眼里,她的每滴眼泪都像刀子扎进他心里,两不相见至少他可以在自己心里用和她仅存的那点回忆来骗骗自己,可在知道元琪偷偷跑到南晏时,他的第一个反应竟是为自己找到了去南晏的借口而欣喜。
来时一路上他的心都在前所未有的猛烈跳动,他早就知道清儿的行踪却装作不知道,就是为了自私的将寻找元琪的担子让她来背,他可以跟在后面心无旁骛的去多看小元儿几眼,他甚至故意装作不知的纵容元琪放新月将小元而骗出来,天知道看见她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郊野自己的心是多么的欣喜,他在想着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眼前而不突兀,但当那个同样把她当宝的男人出现时,他知道自己又晚了一步。
他从未如此不计后果的抽剑袭击一个人,他当然知道这样不要命的攻击两个人必要躺下一个,但他控制不了自己,在小元儿冲过来的那一刹他唯有逆行真气强行停手,却错过了将她拉入自己怀中的机会。
冰蓝抱着她的手刺痛了他的眼睛,那句“贱内”更是绞痛了他的心,可小元儿为了救他居然和他上了马车,他的心如飘到了云端,真想就这样带着她回北渊,可是她在哭,从不知道她的眼泪居然那么多,也没见过她那样难受的神情,她缩成一团哭着啃咬自己的膝盖,她不知道那一口口都咬在了他的心上,也许不该带她离开南晏,她心里爱的是那个人,何苦自己一厢情愿,害人害己。。。。。。
清儿见他睡着,就和元琪一起退出了房间,见萧静好端了只小板凳正坐在天井间,对着一株九节莲发呆。
两人一起走过去,她知道她们俩过来了也不抬头,只是看着那株青绿的九节莲自言自语:“知道这株九节莲的别名吗?它也叫万年青,一年四季常绿,不浇水也能活好多年,为什么人却不如这草木坚强,草木生虫简单除了虫它便又能长出绿叶,可是人为何却要如此受病痛的折磨,难道人还不如着草木?”
元琪蹲下身,叹口气,说道:“不是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草木活得再长可却是无心无情,哪懂得这世上的七情六欲,都说我任性,我却觉得自己是敢爱敢恨,岂不比这草木活的有意思多了?”
萧静好听她言辞也觉得震撼,此时也对她做的一些任性的行为有些许理解,虽说她是北渊公主,但谁不想嫁自己喜欢的人,但是身份使然,这也是她的悲哀。
这时一直立在一旁的清儿也叹许:“是啊,能全心爱上一个人,哪怕他永远不知道,只要自己知道也就够了,要我选我可不愿做万年青,长生又怎样,无心无情就是白来了这世上走一朝。”
萧静好抬头看她,天井下三个女子面面相觑,不禁觉得好笑,所有的误会和成见都在这一笑中淡去。
清儿去厨房借了炉子熬药,元琪回房间照顾斥尘衣,萧静好和她说好下半夜去替换她。
回到自己房间,倒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想着沐沂邯会怎么样,小蜜儿肯定也担心的不得了,她绝不指望沐沂邯会安慰她,只怕还会把气发小蜜儿头上,说些狠话吓她。
想到小蜜儿肯定哭丧着脸吃不下饭,沐沂邯肯定也是气鼓鼓的看见谁拿谁出气,沐悉多半没好下场,不知回去了沐悉和小蜜儿会不会来找她麻烦。
心里默想着几个人的表情,不自禁笑出了声,曾几何时,自己已经把侯府当成了家,他们都是她的亲人。
反正睡不着,索性去把元琪换下来,好歹她是个公主,哪里会照顾什么人。
来到斥尘衣房间,果然见她趴在榻边睡的香甜,只怕雷都打不醒,上前推推她,她才不情愿的睁开惺忪的睡眼,揉揉眼睛,看看床上还没醒的斥尘衣,回头对萧静好做了个手势表示那她就去睡了。
萧静好点点头,看着她轻手轻脚的踮出门轻轻将门带上后回了房。
床上的人一直紧紧蹙着眉,显然睡着不安稳,萧静好俯身听听他的呼吸觉得倒还好,正要抬起身,却看见他嘴角黑色药渍,拿了床架上的布巾给他轻轻擦拭。
他的唇不厚不薄,唇线很清晰,淡淡的樱色,在十里坡的崖底就为他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