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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这身子骨也受不得敲打,不如试试这碾轮。/+|+ |+”付廉惊堂木一敲,道:“你究竟招还是不招?”
元纪在整耳欲聋的敲击声中拍案而起,怒到:“敢对亲王用此大刑,你不要命了?”
“呵呵……”付廉饶有兴致的瞥向元纪,话中有话的冷笑:“哪里还有什么亲王?他的罪已经供认不讳,现在要审的是共犯,王爷着什么急?”
“一日未有结案他就还是亲王。”元纪直视付廉,“卷宗没抄报六部,皇上也未批阅,你滥用酷刑本王也能将你先拿下再上报。”
“王爷你这样着急可是怕人犯招出些什么来?”
说罢一声断喝:“上刑!”
“住手!”
元纪飞身跃下,将欲上刑的衙役几掌挥开。
付廉也红了眼,此次上边交待的任务就是借堪舆图一事将岚王也拖下水,只要口供在手抄报六部等落到内阁手中便相当于是明发天下,皇上也没有办法保住这位碍事的岚王了。
所以此事不能拖,一定要在今日初审解决。
“来人,将咆哮公堂者押下!”
四面涌出数十名衙役,欲动手又有些胆寒亲王威势,此时朱漆大门外的喧哗也更甚,竟有人用不明物事敲击着大门,发出轰轰的嘈杂声。
旁审的大理寺少卿对付廉的用意已经心下有数,苦于职高一级压死人,也只有在一旁干着急的份。
堂下已经打成一团,衙役们不敢出重手,被元纪打的满堂乱窜鸡飞狗跳。
“刑不尊大夫!”付廉气急败坏,拍案而起,吼道:“触犯刑名者一样有罪,都给我上,将堂下人等一并拿下!”
衙役们听的此话不再手下留情,一拥而上将元纪攥住。
“马虎断案滥用大刑,你先拿出晋王勾连外臣的证据,人证物证一样都不能少,国家律典不是你一个大理寺卿说了算!”
元纪在衙役钳制下挣扎,看向堂下木然的斥尘衣,沙哑着嗓子吼道:“你还没认清么?以你一命就能换个万世安宁江山稳固?三弟——”
那声三弟叫得痛彻心扉,叫得悲凉哀切,叫得万念俱灰……
斥尘衣猛然一个哆嗦,心头一阵刺痛喉头甜腥涌出,牙关死死咬住,竟觉得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以为不过是舍弃自己这个将死之躯就能换一个息事宁人,如今才知道这种想法真是幼稚之极,人的胃口是涨大的,那些人趁机扳倒他的同时还能将元纪一并扳倒,何乐而不为?
尽心的呵护皇上,教他治国之道却从未没教过他治人处事之道,从来只想亲手扩开道路让他顺着走,却没想到坦途不可能一铺而就,总有些坎坷需要他自己跨过,分岔的路口也需要自己去辨别,终日养在深宫的孩子能识得多少人心险恶?书本里学到的毕竟只是一纸空谈,这么多年竟未认清这个道理。
大错特错!
刑具已经架上双腿,木制的夹板,巨大的石轮,轮子上一道凹槽,卷着铁链挂在木架上,四个衙役手抓铁链另一头,只要放手,石轮便会自夹板上端滚下,碾碎腿骨。
“元绍——”
元纪目疵欲裂,堂下的人眼神空洞任人摆布,当真就这样不肯醒悟?
“用刑!”
一声令下,铁链发出“咔咔”的摩擦声,被大门外排山倒海的声浪掩盖。
“停,我招!”
绝望的元纪一语震惊满堂。
付廉立即命人停刑,动用如此嚇人的刑具本就是吓吓岚王让他自投罗网,现在目的达成,很好!
门外的百姓听的清楚,不明其中缘由,纷纷停止喊叫竖耳聆听。
堂内寂静,只有付廉兴奋的呼吸声,从上睨着堂下的亲王,感觉真好。 [
“王爷要招什么?慢慢讲吧!”
元纪冷哼一声,还未说话,只听一道清晰无比的声音传来。
“我要翻供!”
翻供?
元纪紧蹙的眉头慢慢展开,神色欣慰。
大理寺少卿霍的一下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
朱漆大门外百姓面面相觑。
付廉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向堂下和他直视的人犯,才知道并非自己幻听。
翻供,确实是他说的。
愣了片刻,他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啪”一声将堂木拍响。
“刑案重地国家法司,岂容你肆意玩笑?荒唐!”
“本王没心情跟你玩笑,我说要翻供,就算是再荒唐你也必须要如实记录并查证,如查出不实再说我荒唐也不迟。”斥尘衣将双脚拖出刑具外,脚踝处还是被碾伤,浅口布鞋的边已经没磨破,揉了揉伤处,忍着痛站了起来。
“本案未结至于方才的供词也为画押,所以我还是亲王,按北渊律法你该让我一座!”
付廉气结,却没有反驳之力,一直审理顺利,没想到却在最后翻盘,该知道这样当时就该先让他画押,还扯个什么岚王下水?这算不算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问题是芝麻现在也没捞到一颗啊!
这个晋王,手掌大权多年,就在一年前还是只手遮天的人物,即使他现在身陷囫囵,却有一股无形的威势仍在,可不是岚王殿下这种率直的人可能相较之的。
方才的供词录的顺逐,也是凭他愿意认罪,就如同他适才跪的舒坦现在要座位也理所当然一样,都是凭他愿意而已。
付廉挥挥手,让人搬了一张四方椅上来,斥尘衣坦然坐了,元纪也回到了旁听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