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得了,于是满院的厚雪就成了殿下的眼中钉,府丁们不敢懈怠,这不,挥铲的挥铲,凿冰的凿冰,卖力的干,生怕殿下回来前冰雪没清理干净自己就成为他下一个眼中钉。
出了王府大门,元纪跳上马车,两手空空的准备去探病。
原来他的毒根本就没解,听皇上的语气竟是越来越严重,只看他将所有京畿重地兵权全部放手交由皇上,就知道所言非虚,他竟然骗过了所有为了他下地宫不顾生死就为了他能活下去的人。
元纪不知道自己是恨他还是痛恨他,自己洒脱不拘,母妃的事在心里虽然是道坎,当初的真相他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再强求多问,这些年他元绍是个什么样的人,为父皇一个托付所承担的重担有眼睛的人都看在眼里,但是能有什么不能告知的忌讳,就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要藏着掖着,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个百无一用不辨是非无法一同承担重任的闲人?
才到晋王府大门,一早接到消息的管家老张已经等在门口,扶着元纪下车,请了安便引着他往里走。
“你家主子病怎么样?”虽然知道他大病定是严重,但元纪还是想先问问清楚。
老张沉吟了片刻,突然停下脚步,吞吞吐吐的半晌说不出话。
“有话就说。”
“殿下这病只怕不好。”老张垂下眼帘,低声哀求道:“还请岚王殿下莫要和我家殿下太计较,有什么话缓和点说……”
元纪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心烦的挥了挥手,大步往前走:“本王需要你教吗?难道这一点气量都没有?”
“小人口拙,王爷恕罪。”老张忙弓腰作揖。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先跟我交个底。”元纪懒得跟他计较,“几时发的病,跟他治病的大夫怎么说?”
“年初一发的病,府里的大夫还是用老法子给殿下驱毒,但是却不见好转,今日是第十天了,一直昏昏沉沉的睡,夜里就会发热,白天却是清醒半日昏睡半日,大夫说是四个月前带伤回来没休养好,加上过了一个冬天寒气入体,再则现在春寒湿气重,所以病一来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你是指并非只是毒发的原因,而是伤加上风寒才会这样。”
“也是中毒多年,身体损耗过剩,没有抵抗病痛的能力。”
元纪深叹口气,转眼已经走到了内院,老张躬身道:“殿下现在正醒着,小人就先下去了。”
推门进屋,一阵闷的人心慌的热气扑面,屏风后有侍女循声出来,帮他解了斗篷和大氅,拿起棕毛扫帚扫去了他靴子上的雪沫,上下确定没有寒气了,才躬身带着他进到内室,然后轻手轻脚的出了屋。
宽榻上,斥尘衣一身薄棉寝衣,腿上盖着羊毛厚毯,背后垫着床叠好的被褥倚靠在榻边,见元纪进来放下了手上正看着的书,笑着招呼:“大夫不让下床,就不给二哥见礼了,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