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请让我这个母亲来代他们承受这一切,哪怕是用我的生命来交换。
席文在心里祷告着,眼泪还是没忍住流了出来。她慌忙撇过脸,腰间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着,熟悉的味道瞬间就沁入心脾,眼泪还没来得及擦去,她笑着又扭回头,“阿岩。”
叫出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伸出手,她抱住了肖岩柏,脸埋在他的肩上,不让别人,不让孩子们看到此时脆弱的她,是多么的脆弱。可他不一样,他知道她是脆弱的。
“臭丫头,你的鼻涕都弄到我的衣服上了,真是脏死了。”肖岩柏笑着抚摸着席文柔滑的发丝,大哥哥般的口吻和语气,嘴角带着满足的笑。
有一瞬,席文有些恍惚,那遥远而又飘渺的童年记忆一下子在脑子里浮现,耳畔正是刚才的那句话,似曾熟悉。
席文赫然抬起头,有两颗眼泪在这一刻滑出眼眶,没来得及落下,挂在眼帘,亮晶晶的,一闪一闪的,“你……”席文的嘴唇微微地颤抖着。
“小期。”
“方--”席文几乎说不出话,他是方迪哥?那个黑衣的少年?那个从她孩童到少女,再到成人,一直都心心念念的人,就是他?
“对不起,虽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可我一直没勇气告诉你,我怕你会对我失望,可是今天我决定还是告诉你,因为我觉得今天是一个好机会,你应该会原谅我的。”肖岩柏说得很认真,但是眼中却带着些许的狡黠,他选择今天这个日子说出这件事,是真的有他说的私心,其实还有一点是,他怕如果手术不成功,他没机会说。
沉默在一阵子之后,席文竟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比如说,打他一顿,或者骂他一通,再或者一扭头跑出去。她只是这样看着他,眼中那一闪一闪的东西渐渐地消失,直到再也看不到,直到耳畔响起医生的叫声。
“文文。”肖岩柏不甘心地叫道。
席文依旧没搭理他,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兴许她看着的并不是他,她的眼中,她的心里,此时可能是别的人,别的事情。
“文文。”肖岩柏再次叫道,有力的大手紧紧地箍着席文的腰,似是要将它掐断,“别这样好不好?你说句话行吗?”
席文终于开口,却说了这样一句,“你就是个混蛋。”
说完,她推开了他,转身走到门口,停了下来,背对着一屋子的人,没有人能看得到她此时的表情,尤其是肖岩柏,着急得要死。可只有席文自己知道,她此时是笑着的,咧着嘴笑得很得意,原来是他!
他可真是个混蛋!骗了她这么久,还这么的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