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妍站起身,歉身一拜道:“那么就请张老细说。”
张朝全叹了一口气后缓缓说道:“当年,寨主击杀了青罗刹后,面具也自行脱落,可寨主总觉得自己面目丑陋,尤其是脸上那两道伤疤更是极为狰狞,曾今还吓哭过几个孩童。
寨主也知道自己的体质特殊,辅以瑶光解毒草可以治我们体内的虫毒,在一个夜晚,她将我等全部打晕,而后施展了换血大法,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待我们清醒时,寨主已经将自己藏在山洞内闭门不出了。
试问这世间哪个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但她却选择将所有的罪孽与沉痛独身背负。
那几天,走了很多人,但更多的人选择留了下来,因为我们这些人都是被青罗刹掳来,更有甚者家族中人全都惨遭毒手,无家可归,这其中,也包括寨主所在的柳家。”听到这,蝶衣婆婆脸上满是沉痛。
张朝全继续讲道:“我们这些人除了打家劫舍以外什么都不会,出去也不知道路在何方。索性留下来,毕竟这个寨子没了青罗刹看起来是那么的幽静,我也曾想,就这样了却余生也没什么不好。
时间缓缓过去了一年,寨主也从未出现,看着曾经在山洞内甜甜的叫我张老的孩子,我的心如针扎一般刺痛。后来”
说到这,张朝全一指阿牛道:“阿牛这小子效仿者寨主,在自己脸上划了两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跑到洞口大声喊道:‘寨主,你不丑,我跟你一样,我比你还丑,请你出来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伤心了,我想看到以前就算在地牢内还会微笑着叫我名字的你啊。’
看到阿牛如此,我们这些曾经受过寨主救命之恩的人全都纷纷效仿,一一在自己脸上留下了独属于我们黑风寨的烙印,甚至就连这些孩童也是忍着剧痛在自己脸上留下了疤痕。
只记得那天寨主哭的很伤心,真的很伤心。
自那以后寨主便从山洞内走出,对我们说道:‘我们都是一帮苦命人,我们都是一帮无家可归的人,我们都是一帮弱小的人,或许我们每个人缩散发出来的光芒都极为渺小。但这些微弱的光芒凝聚在一起,定会绽放出耀眼的光彩,我们除了劫掠什么都不会,但我们要抢就要抢有钱的,要抢那些为富不仁的,要抢那些负心的,要让这整片鹿辽岭插满我黑风寨的旗帜,要让那些说我们是强盗的人听见黑风寨这三个字就会颤抖!’
黑风寨,自此改革,我们没有去打家劫舍,没有为难过路行人,但李。林。陈家之人只要路过,我们就要狠狠的抢!抢的他们怕,抢得他们慌!抢得他们只要听到我们长啸便会颤抖!
我们知道陈家负了寨主母女,所以他们的买路钱向来都是别人的双倍,要是不给那么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陈梦妍叹了口气道:“哎,孽债啊,这一切皆是因我爹爹而起,我爹爹欠下的债,由我来偿还。”说罢抬起手,一式云动狠狠的打在了自己胸口,当即一股剧痛传来,陈梦妍哇哇吐出几口鲜血,面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方林慌了,上前按住陈梦妍的手道:“你疯了!你这是干什么?”
陈梦妍擦去嘴角血迹道:“方林你撒手,她们娘俩所受的痛苦皆是因为小舅为了我父亲去泼机森林寻药而起,我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还清这份债,但我希望我这么做可以让她们好过一些。”
柳初阳道:“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让你自己好过一点,让你自己的负罪感减少一些”
陈梦妍道:“初阳姐姐,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说完,陈梦妍狠狠的躬身一拜道:“对不起。”
柳蝶衣道:“妍儿,你这又是何苦啊。”柳初阳道:“够了!带着你的人离开黑风寨,从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陈梦妍的眼角湿润了,面对自己的这个姐姐,她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的楞在原地。柳初阳道:“滚啊,我一刻都不想再见到你们陈家之人。”陈梦妍啜泣着道:“初阳姐姐。”回复她的只有一句斩钉截铁的滚。
陈梦妍心中五味杂陈,强行运气向着柳初阳一抱拳,而后向着柳蝶衣躬身一拜,最后向着黑风寨所有人一抱拳道:“多谢各位叔叔婶婶,兄弟姐妹替我照看姐姐以及小舅娘。”
黑风寨盗匪脸上满是愤怒,人人口中都大叫着滚。
“滚啊!离开这!”
“请你们快离开吧,不要再回来了。”
“快滚啊,我们黑风寨不欠你们的了。”
柳初阳早已扭过了头不再看向几人,陈梦妍心中复杂的情绪好似一滩湖水,浓得化不开。
再度看了一眼柳初阳以及黑风寨所有人,叹了一口气,转身,可就在她转身的这一刹那,陈梦妍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伤势过重眼花,用力的揉了揉眼,直到陈宁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她才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这不是在做梦。
陈宁道:“执,执剑长老?”
陈梦妍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道:“小舅?”
方林几人也有些诧异,连倾城开口道:“小舅是如何得知我们在此的?”
此刻的陈阳早已是泪流满襟,完全没有听进去几人的话语,因生机流逝而苍老的面庞上满是复杂,或许是久别重逢的喜悦,或许是萦绕心头的愧疚,竟使得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久久不肯上前。
柳蝶衣在听到陈梦妍的话语后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