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云和梅香想想也是,于是便不再说什么,低头退出了寝室。
莫小小深吸一口气,而后抬头看了看天空残留的那抹艳红,又微微闭目,脑子闪过那日海棠阁那些宫人的脸,一张张,或惊愕,或无奈,或狗仗人势,那么清晰。
而现在……都死了,一个不留!
事情过去了也不少日子,可是,到了今日她才有时间坐下来细想。
好像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她这张扬的性子。
若不是她锋芒太露,蜜嫔也不会找她麻烦,若不是她不肯服软反将了蜜嫔一军,蜜嫔也不会气得想致她于死地,把小康子给拖累了。
若不是为了救小康子,她假传太子口谕,那么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她这张扬的性子是不是应该收敛收敛了?
不是她有多同情怜悯那些被杖毙的宫人侍女,她相信,若是当时她没狗急跳墙想出假传口谕,蜜嫔只要开口,他们很乐意弄死她。
她担心的不过是自己!
吕月蘅能救他一次,两次,那三次四次呢?!
因为这些宫人侍女的无疑让她更明白一个道理。
一步错,步步错,这——就是宫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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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吕承易放下手中的折子捏了捏眉心后又重新拿起一本翻开。
一旁的福泉感觉到了吕承易的躁意,微微低头道:“太子殿下,茶凉了,奴才帮你换一盏。”
吕承易翻阅折子的手顿了下,然后转头看向福泉,“什么时辰了?”
“回太子殿下,亥时刚过。”
吕承易微微蹙起眉头,便放下手中的折子站起身。
“去锦雉宫。”
“是。”福泉一边应着一边跟上,心里悄悄舒了一口气。
虽然他福泉是个太监,可是有些事情他也是懂的。自太出来整个人就透着一股子躁意,这会能去锦雉宫那自然是不错了。
然而,当步撵刚到锦雉宫门外的时候,一直闭目轻抚着尾指玉戒的吕承易忽然。”
“……”跟在一旁的福泉闻言一愣,顿了两秒对抬步撵的太监起。”
步撵转了个方向,朝后殿而且,吕承易依旧闭目,一脸平静。可是那只轻抚着玉戒的动作却变成了紧捏着玉戒不停的在手指上打转。
他讨厌不能掌控的感觉,可惜那个女人偏偏就有本事上他掌控不了。
自她进了这东宫,这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好像变得有点多,让她走出刑掌房是不是他最大的错误呢?
最出乎他意料的还是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难道真是越得不到的就越是矜贵?
脑袋不由的滑过那柄系着红色丝带的翡翠匕首,吕承易不停转动着玉戒的手忽然一顿,缓缓睁开眼。
既然是越得不到的越是矜贵,那么……就让这份矜贵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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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喝下药后的莫小小已经睡得香甜。
吕承易依旧和前几晚一样,不约而至。守夜的小宁子早已经见怪不怪,压低了声音请安。
吕承易下了步撵,睇了小宁子一眼,“睡了?”
“回太子殿下,姑姑亥时服过药后便睡了。”
吕承易点了点头,而后就进了屋福泉则没再跟上去,而是在吕月蘅进屋后便将无门带上。
站在一旁的小宁子在福泉将门带着后弯着腰走到福泉身侧将莫小小今日的细枝末节如实报上。
福泉听完后轻‘嗯’了一声,“对了,那小康子怎么样了?”
“师傅不用担心,小康子皮糙肉厚的,服下孝大人的几贴药也就没事了。”
福泉皱了皱眉,然后叹了口气。“这小子也算懂事,而且命大,像是有福之人,你以后和他多近乎些。明白吗?”
这小康子会能成这德行,用膝盖想也知道里面的弯弯道道。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命那么大,不仅有莫小小拼死救他,而且还遇上了个孝元生。
这人总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看太子殿下对莫小小这心思……小宁子和他多近乎近乎是好的。
至于小宁子是何等聪明之人,要不福泉也不会收他做徒弟,立马会意福泉这话里的意思,“小宁子明白师傅的意思。”
“嗯,明白就好。”福泉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到小宁子手上。
“明儿个,将这一百两,一如既往,好生伺候着。”
“是,师傅。”小宁子一边应着,一边接过银票,只是眼中闪过一抹妒色。
寝室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吕承易依旧和前几日一样负手伫立在床榻前垂眸看着莫小小许久……
睡梦中,莫小小感觉到了有人来到她的床榻前,然后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和前几晚一样。
她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却沉重异常。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汤药有安神的作用,她就是睁不开眼,可是却依旧可能感觉到屋里发生的一切。
这种感觉很诡异,就像传说中的鬼压床……鬼……压床……
这个想法一出,莫小小莫名的汗毛一竖。想起前段时间的怪梦,忽然觉得有鬼也不是不可能。
说不定这房子本来就就问题,要不为嘛她一住进来就五次三番的连连‘遇难’?
莫小小是越想越邪乎,越想越不对劲,拼命的使出全身力气想睁开眼,可是那力气好像石头往水塘子一丢,瞬间沉得没了影。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异动脚步的声,而后便感觉那人坐了下来。
是来给她上药的吗?
正想着,鼻息就便传来熟悉的药香味,随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