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让在两天前受到的冲击现在还没消耗完。他完全没有想到,一个灰溜溜离开公安局。现在应该还是无业游民的陆峰,第一次见面就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社会课。
现在他看着立信银行送来的邀请卡,他内心煎熬。这是立信银行欢迎陆峰回来的洗尘宴,顺便要将陆峰介绍给立信相关联的公司。
童让也在邀请之列,他不是商业界的,只不过因为王三谷哥哥的案件目前由他办理,所以才有了这份邀请卡。
立信在业内有着特殊的地位,局长舒仁也要礼让几分,为了躲开陆峰不去,童让没有这个胆量。
之前一直不记得童让为何许人的陆峰,此时已经将他离开公安局后,童让的上升轨迹和办理过的案件都调查了一遍。
经过陆峰的了解,周岳和郭军经营陆家古董店本来不功不过,收支平衡略有点盈余,偶尔做一单大单还有点赚头。
现在确实遇上了麻烦,一个月前,有人在他们店面看中了一尊古董银雕的弥勒佛。
付过了定金之后,这尊弥勒佛就被定了下来了。但第二天,这尊弥勒佛就被盗了,他们俩请来看店的店员也失踪了。
一查监控,就是这名伙计偷走的弥勒佛。而他们签订的买卖合同时被人掉包,包括在场见证的律师担保人都和那名买家都同声同气。
陆家古董店要赔三千万,原本只价值十几万的弥勒佛。在合同里硬生生被写成了价值千万。
陆家古董在给了定金之后,拿不出货,要赔原价值的三倍。
以周岳和郭军的身家,将整个店里的货卖掉。三千万还是勉强能凑出来,可是这一个多月,有人打过了招呼,不准人来他们店里买东西。
一分钱的生意都没做不说,还要白白出水电费人工费租金。
赔不出钱,对方已经上告,他们证据充足,准备完善,周岳和郭军的官司输得很彻底。
陆家古董店很快就要被封店,拿去拍卖。这种拍卖价格会压得很低。能卖出两千万就算不错了。
卖完店还欠着千万。对方说不给钱就等着瞧,这还只是开胃小菜,要他们随时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
周岳的父母已经准备给他们出这笔钱了,打听了他们的背景,知道是不好惹的地下势力。
周岳的父母答应还钱,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周岳必须和郭军还有陆峰他们都走得远一点,别再搅合到一起了。
“啊岳,你是我们周家唯一的儿子,丢了钱不要紧,不能丢了命。你那个什么陆哥得罪的人我们惹不起,你别和他们掺和了。”周岳的母亲劝道。
“你们不明白,陆哥知道我们有困难不会袖手旁观的。而且陆哥肯定是那个圈子的人。你相信我,这些小事算什么,一个店而已,我随时能再开一家。”周岳烦恼地摆了摆手。
周岳的父亲生气的敲着桌子:“周岳,你不小了,再过几年就要三十岁了,还这么幼稚。
这次的事我查了,是最近从省城过来的帮派做的,西南市地下势力已经重新洗牌。
从那个新任的公安局副局长来我们市后,这些帮派就跟着一起来了,原本属于西南市的本土帮派的事业都栽到了这位局长手里。
原来的人都进了局子里蹲牢房,舒局长的功劳簿里又多出了一堆。而那些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帮派就趁势接管了西南市地下势力。
你说他们之间没关系?是,查不到一点关系,但他们之间配合得这么默契,说没关系就是骗鬼的。
这些人你得罪得起吗?你说你的什么陆哥,你给他开的店,送给他股份,帮他赚钱。
几个月了,他出现过一次没有?现在你们搞成这样,还不是要爸爸妈妈帮你摆平。回来给家里做事吧,我们周家虽然不再碰那些事,但下面的那些人还会给一点面子,只要你断干净了,保证继续风风光光的。”
周岳越听越烦,最后猛得站了起来,一挥手道:“你们别烦我了,那个看店就是你们介绍过来的,别让我怀疑你们是不是和外人合伙来坑儿子!”
“喂,有你这么和爸爸妈妈说话的吗?你懂不懂礼貌?”周岳的父亲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懒得和你们说。”周岳起身摔门而出,周家和地下势力那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洗白上岸了,但总有点什么叔叔伯伯,老旧下属熟人兄弟。
周岳真的不想怀疑自己的父母,可他们的态度,他们的话,以及他们的行为,都不得不让周岳心里发慌。
父母可能也参与了!
“什么都不懂。”周岳烦闷的吐出几口闷气,他知道父母是想为了他好,但做出这种事,是以爱为名行伤害之实。
“谁什么都不懂?”正当周岳烦恼的时候,有人从他身后拍了拍他肩膀。
声音是那么熟悉,周岳站在原地楞了很久,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一看,才发现这个熟悉的声音真的是来自那个熟悉的人。
“陆哥!!”周岳惊喜地喊了出来。
陆峰点头微笑,老友见面他还是显得那么淡然,在路判府的经历,总让他莫名的脱离了实际年龄。
周岳则是快三十岁了,还像个大孩子,他激动的给了陆峰一个拥抱:“陆哥,你消失了这么久都去哪里了,我要是告诉赵华强郭军他们你回来,他们肯定高兴死了。”
陆峰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是忙死了,但看到以前的朋友,就像又回到了起初那种简单的日子。
每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