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匣子打开了,王周准备说下去,燕君莱却突然戳了他一下,对他摇头。有人来了,还不止一个,来的方向正是燕君莱后方。
随后,那帘黑幔接连被人扬起带起一阵儿风,都是练过的人。
叶京塬等人的到来,吓了小黑屋了等候多时的酒楼众人一跳,见到后方猝不及防乌泱泱出来一群人,腰间皆有一把刀,有几个直接瘫坐到了地上。
燕君莱一眼便找到了被人围在中间的叶京塬,这位兄台相貌出众很好找,而黑暗也不影响她识人。
这回,他换了身衣裳,通黑的官服,看起来十分有威严,很适合廷尉这拷打犯人的血腥场,比那白衣裳好多了。
在叶京塬看过来时,燕君莱收回了视线,缓缓看着地上出神……
她总有办法让人觉得她是个傻子。
似乎是过路而已,叶京塬没在他们这里多耽搁。
“等会儿就会有人带你们去问话,别多看别多想,知道什么说什么。”
不过临走时,他见酒楼的人颇为不安,便同众人留了一句话:你们别紧张,知道什么说出来就行了……我倒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
这话意味深长,说到最后他还冷冷撇了燕君莱一眼。
燕君莱一动不动,甚反应没有。
她的猜测没错,刚才她后边确实有人,因为对方武阶不低隐蔽得好,所以她不敢确定,没想到居然是他。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说人坏话被逮着,她心想:完蛋玩意儿,惹了大人物不高兴了。
。。。。。。
燕君莱觉得她和王周老兄颇有缘分……两人是被一起带走的。
因一块六尺白玉结缘,从中午开始,他俩几乎就没分开过。
一起做苦力,一起躲,一起被关,这会儿他奶奶的一起下跪……
自认膝下黄金万两,燕君莱是不想跪的,她的记忆里,她只跪过胡疯子,还是因为打不过这死老鬼,不得已低头。
哪知队友是怂人软骨头。
一进到问话的地方,看见四周坐着的人满身贵气,其余卫兵皆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王周这厮怂了,扑通一声就在正中间跪下。
情真意切,好像上头是他八辈祖宗,膝盖碰地的声音很响,燕君莱还没看清厅内坐着什么人,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明明是证人,却像罪人。
好家伙,这下子,就她站着碍眼。
她不是个不懂看局势的人,暗骂这小子他奶奶的怂货,颇为不情愿,慢吞吞跪下。由于善于隐藏情绪,让人看着只像是腿有毛病下跪不麻利而已。
跪下后,她装作无意瞄了一眼周围,随后埋头。她发现宽敞的屋子不过只有七八个人,没想象中乌泱泱一片那么多。
最上方是叶京塬,他下方左右两侧各坐着一位中年男人,其余都是廷尉差使,各司其职。
纵使官位不一,高矮胖瘦美丑不同,可现在无一例外,他们都板着张脸盯着燕君莱和王周看。
没问话,好一会儿了,他们还在看,燕君莱腹疑,这几位仁兄是想在她和王周脸上看出朵花来吗。
就这时,燕君莱听到上方响起叶京塬的声音:
“你们抬着白玉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楼上人是怎么摔下来的看?有没有看见楼上摔下人后打架,是谁先动的手?把你们知道的详细说来。”
叶京塬是看着燕君莱问的。
“人太多了,没看清。”两个问题,她一句话就回了,就这还是深思熟虑得出的结果。
回答甚是简短,让人觉得有一点敷衍,不过由于事发突然,她确实没看见什么,无法“详细”说来。
叶京塬依旧是那个淡泊的样子,倒是他左右两位中年男人神色不好,对燕君莱的回应不满意。
叶京塬又问:“那中间御史大人公子与平阳侯爷工作起争执,又是谁先动的手。”
“没看见。”
“第一个从楼上摔下来的人,是谁踢下来的?”
“没在二楼,不晓得。”
“那第二个你们也不晓得?”第二个摔下来砸碎白玉的人。
“不晓得。”
他又问:“御史公子平阳侯公子与是谁先动的手?”
这不是问过的话吗,燕君莱又准备摇头,没来得及,便听惊堂木响起,叶京塬呵斥:“你二人一直在中间,我不信得你什么也没看见!”
叶京塬凶起来忒吓人,纵使光线不好,可她还是清楚感觉到了叶京塬眼底深深寒意。被胡疯子凶大的,一般人吓她不住。
不过何德何能,她一个小角色撞上这种事。
万般无奈,燕君莱抬头看着叶京塬,面上是一副愁苦样:“叶廷尉,小的没说胡话,当时手里东西沉,压根没机会抬头看。至于御史公子平阳侯公子,当时那么多人,皆在你推我攘,小的认不得谁是谁。”
见状,王周颤颤巍巍接过话,怂归怂,说话挺利索:
“回回回廷尉卿……我和菌子抬着白玉刚走到这下边准备上楼,就听见楼上吵,还没来得及抬头就有一个人砸到了白玉上。之后诸位公子就到楼下来了,但因为什么打起来的,确实是如菌子所言,人围着,我二人因为顾着楼上摔下来的两位公子,没来得及瞧。确实是没有看见的事,咱们也不敢说有。”
在场的人都不信,燕君莱喃喃:“......其实眼瞧见公子们到了楼下,我和伙计王周就跑到一边躲着了,没一直在中间,他们动手的时候也没敢看。”
得,这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