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稍等。”严和告罪一声,一溜小跑,来到庭院中,一名身穿儒袍的中年文士身边,低声的说了些什么,中年文士回头,正对上赵云看过去的眸子。
“可是子龙将军当面?”快步走上前来,关靖不确定的看着赵云和寇仲,两人气质迥异,但那份卓而不群的气度,犹如黑夜中的明灯,让人一眼看去,就不由心生敬畏。
“不知公孙将军是哪位?”点点头,没有理会关靖,赵云将目光看向绞刑架上几名武将,淡淡的问道,声音中,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但若是熟悉他的人就知道,此刻的赵云,已经发怒了。
“中间那位,身着白袍者,便是公孙瓒,此人不识天数,时至今日,仍想负隅顽抗,关某也是为这满城百姓免遭涂炭,不得已,才将其擒之,献于将军座前,企将军怜我满城军民,网开一面,没要让这幽州大地,再填一处疮痍!”关靖一脸悲戚,声情并茂的道。
“自然。”漠然的点了点头,若是两年前,赵云也许会被这番说辞所打动,但时移世易,经过两年的军旅历练以及李轩帐下各大谋士教授,如今的赵云,赤子之心仍在,但那份初出茅庐的天真却早已随着不断地磨练而消失,又如何看不出关靖那份大义凛然的光鲜外衣之下,卖主求荣的事实?
只是此刻的赵云,却没有心情去理会关靖的卖弄,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公孙瓒,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曾几何时,令胡人闻风丧胆的白马将军也曾是赵云一度的偶像,就算后来加入了李轩麾下,磨去了那份天真,对于公孙瓒,也始终保留着一股敬意,也曾想过双方会面可能的各种情况,或生死相决,或把酒言欢,只是赵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两人的碰面,会是在这样一种场景下,心中不免生出一股难言的悲凉。
“既然云已至,就放人吧。”深深地叹息一声,赵云挥了挥手道。
“这……”关靖闻言不由一滞,放人?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上面那几个现在有多恨我?
关靖犹豫,但赵云却一刻也等不得,扭头,目光在寇仲身上扫过。
“得令!”寇仲朗笑一声,魁梧的身影拔地而起,井中月凌空斩出一道凌厉的刀芒,刀芒划过一丈距离,陡然一散,化作无数细小的刀芒将整个绞刑架笼罩。
“嗤嗤嗤~”密集的嗤响声中,根根绑缚着三人的绳索被细小的刀芒精准的割裂,却不伤及人分毫。
“放箭!”关靖眼中一慌,也顾不得巴结赵云,厉声怒吼道。
“嗡~”
不等一众弓箭手有所动作,空气中陡然响起一声嗡鸣,银光乍泄,赵云手中的龙胆枪陡然轮起,狠狠地往地上一砸,整个地面陡然剧烈的摇晃起来,仿佛天塌地陷一般,一道贯穿整个府邸的裂缝自龙胆枪的枪尖之处蔓延出去,赵云瞠目怒喝,厉声道:“背主之贼,越此线者,杀无赦!”
若说寇仲那一刀是一种技巧的极致,那赵云这一枪,就是一种力量的极致,所造成的震撼和视觉冲击,却远非寇仲那极尽技巧的一刀所能相比,再加上赵云这一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经历过无数血战所蕴养的煞气,竟生生的将府中这一帮悍卒震慑。
“子……子龙将军,这是何意?”关靖看了看地上那道巨大的裂缝,心底一寒,此刻他与赵云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赵云,虽然努力让自己冷静,但打颤的牙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胆怯。
“关图和,还我妻儿命来!”赵云没有回话,一道如怒龙般的咆哮直冲九霄。
关靖浑身一颤,僵硬的回头,看着自烟尘喧嚣中,缓缓走出来的身影,面色狂变,回头,看向面色突然变得铁青的赵云:“子龙将军,救命,救命!”
“今日除非某战死在这里,否则,有你无我!”一声咆哮,公孙瓒粗壮的手臂一把将一名抢上前来的士兵脖子拗断,劈手夺过对方手中的钢刀,森然的目光死死的锁定在关靖的身上,一步一步的走向关靖。
“你背叛我,我虽恼怒,却也不怪与你,今日我公孙瓒穷途末路,各位能随某到这一步,某已知足!”死死的盯着关靖,公孙瓒每说一句,鲜血便不住自嘴角溢出,仿佛在用生命呐喊一般。
“但你不该,辱杀我妻儿!”公孙瓒满是血丝的眼睛里,两行血泪缓缓溢出,死死的盯着关靖,嘶声道:“今日,某便是身化厉鬼,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辱杀!?”赵云低头,目光落在面色煞白的关靖脸上,眼中凶光闪过。
“将军恕罪,将军恕罪!”关靖看着赵云的目光,便知要遭,却也知道如今能够救自己的,也只剩下赵云了,当即凄厉的哀求道。
“狗贼,纳命来!”赵云默默地退出几步,看着公孙瓒凶狠的在关靖凄厉的惨叫声中,将对方的四肢一刀刀卸下,最后才一刀斩掉了对方的脑袋。
“哈哈哈哈~”凄厉的笑声,响彻在整个易京之中,让人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苍凉之感。
寇仲一脚踢开关靖的人头,上千拍了拍公孙瓒的肩膀叹息道:“公孙将军,逝者已矣,那个,我们现在还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