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霜雨脸色变的青一块白一块的,小手使劲的抓着桌子沿儿,“既然你已经查明了真相,为何不去官府直接告发,还在这里跟我饶这么一个大弯子。”
问的好,付霜雨这话算是问到了沈钟宁的心里面。
“你相不相信,不用本小姐去朝廷告发你父亲,自然会有人抢在本小姐前头去做这事。汴京城就这么大,有心之人早晚会闻到味儿,你觉着他不会就你那远亲被控制一事,直接将脏水泼到你父亲手上吗?”
付霜雨瞳孔一下子放大,一脸质疑的看向沈钟宁,“你的意思是……”
沈钟宁还没等付霜雨把话说完,就接上了话茬,“楚子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你现在应该也心知肚明。一个狠到连亲生骨肉都不惜坑害的畜牲,你以为他对你的真心到底有几分?”
付霜雨抓在桌子沿儿上的双手猛地松开了,身子往后一靠,软软的靠在椅子上。
沈钟宁没等付霜雨开口,紧接着说道,“本小姐本来可以不用来淌你和楚子钰这趟浑水,但是本小姐转念想了想,若是楚子钰知道了你那远亲暴露的事情。他会第一个冲到朝堂之上,顺水推舟把你父亲拉下去做垫背的。当然了,你父亲是生是死,本小姐心里面根本不在乎,本小姐要惩治的恶人是楚子钰。若是他真拿你父亲做替罪羔羊,事后他依然逍遥法外,本小姐这心血岂不是都白费了。”
沈钟宁说到这里,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子,喝了两口热茶。
付霜雨仍然像是一团棉花一样,瘫在椅子上。
“不会的,不会的,义王殿下不会这么对我的。”
沈钟宁本来还有几分可怜付霜雨,但听到付霜雨那带着几分哭腔的声音时,转瞬又觉着她活该。
“你若是不相信本小姐话,你大可以等一等。最多也就是两日的时间,楚子钰那边就会得到消息。我们两人大可赌一把,你看看楚子钰到时候是会保你付家全身而退,还是明哲保身将你父亲拉出去垫背。”
沈钟宁的话,像是一根刺,扎进了付霜雨的心头。
付霜雨不敢承认,恐怕她自己都没有底气去赌。
“义王殿下说了,他会娶我的,他不会抛下我们付家不管的。”
沈钟宁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子,抬头冷笑了两声,“呵,付霜雨,你到底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你真的以为楚子钰是真心待你吗,他只不过是为了他朝思暮想的太子之位而已。现在你们付家,对于他楚子钰来说,还算是有利用的价值,等到哪一天,他真的被立为太子,你不会真的觉着他会立你为太子妃吧?”
他会立她为太子妃吗?以前她觉着她腹中的孩子是她的筹码,可是如今,他竟然狠心到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要加害。
见付霜雨未语,沈钟宁继续说道,“以付家目前在朝廷中的地位,根本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帮助。即使他真的娶了你,也顶多给你一个侧妃的位子。”
付霜雨目光渐渐暗淡了下来,或许沈钟宁说的,她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
她腹中的孩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了吗。
如若他真的想要娶她,他又怎么会今日拖明日,明日拖后日,一直搪塞她。
付霜雨沉默了许久,“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你跟楚子钰关系匪浅,手里面毕竟有什么蛛丝马迹,助我找出他绊倒他的证据。”
付霜雨猛一下又坐到了椅子上,“可是,那我爹,我爹哈哈如何是好?”
沈钟宁站起了身子,提了提裙边,走到了窗前,今夜的月亮倒是又大又圆的。
“夜路走多了早晚都得要湿鞋的,这句话虽然你不喜欢听,但是你爹自己食了恶果,终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付霜雨一听,立马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连忙快步走到了沈钟宁跟上,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沈钟宁的衣襟。
“宁儿,求求你,放过我爹吧,我爹他只是一时糊涂,被楚子钰这个畜牲蒙蔽了内心,那些坑害姑父的法子都是楚子钰出的,我爹他只不过是帮着从中间找了找人而已。宁儿,求求你了,看在……看在姑母的份上,求求你放过我爹吧。”
付霜雨一边说着,泪珠子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紧紧的拽住沈钟宁的衣襟,若不是绣儿在一旁拼命的拉扯着她,她半个身子都要跪在沈钟宁跟前了。
如今她除了去求沈钟宁,她别无办法。
当然了,她也可以选择不去求她,但是等楚子钰把脏水泼到他爹身上,她爹可就不只只是死刑这么简单了。
沈钟宁站在窗前,任凭着付霜雨狠狠的拉扯着她的衣襟。秋知和冬灵看不下去了,恐怕她家小姐都快被付霜雨给拉扯倒了。许是连忙上前,拉开了付霜雨的身子。
今夜的月亮可真是好看啊,又大又圆。
沈钟宁怔怔的望着天,突然转过头来看向了付霜雨,“只要你可以找出拌倒楚子钰的证据,我可以保你父亲一条命。不过你要答应我,你们父女两人日后再也不能出现在汴京城中。”
付霜雨停止了哭喊,身子微微一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沈钟宁,一字一顿的说道,“只要你能保住我父亲的性命,我付霜雨在此对天发誓,往后我们父女两人绝不出现在汴京城。”
“好,记住今日你说的话就可以。”
沈钟宁说完,便从衣襟里面掏出了一颗药丸子,递给了付霜雨。
“把这个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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