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童子,敢问天隐子道长可在观中?”
离开渝州城后,裘元驾驭着辟支佛舟,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紧赶慢赶,终于在三天之内赶到了天目山。
这还是他向顽石真人讨要了一瓶混元紫金丹,待真气告竭,便嗑一粒丹药,猛以法力催动辟支佛舟,一路无休的结果。
到了天目山,裘元按照般若和尚指点,寻到玉霄峰紫阳观,天隐子修真之所。
玉霄峰高有千寻,壁立百仞,白岩翠顶,烟笼寒峰,四周长满松柏桧竹,千年常青,万古皆碧,更有流泉飞瀑,自岩间崖顶飞泻而下,如天绅倒悬,似白练飞空。流珠碎玉,于半山腰吃罡风吹散,细雨蒙蒙,洒落在云中飞鹤背翼。
紫阳观并非建在山岩,而是以大法力摄来一座山峰,凌空悬浮,飘在云层之上,太阳直射之下,金顶琉璃瓦熠熠生辉。
裘元擒来一只丹顶鹤,令它驮着自己穿梭在细雨悬峰之间,经过垂天雨帘,冲开茫茫云气,终于来到了紫阳观。
观门口有一名唇红齿白的小道通,见裘元骑鹤飞堕,忙上前招呼。
裘元见他年岁虽小,但周身灵气盎然,一双眼睛水润晶莹,显然是修为不浅,不敢托大,作揖求教。
道童将头一摇,老实道:“贵客来的不巧,师祖月前出关,不久又重新闭关,如今在太微元盖洞天避世修真。观中一切事务,皆有吴茱萸师伯打理。”
裘元经他一说,叹了口气,伸手取出一张柬帖,双手呈上,道:“此乃金刚寺般若大师亲笔所书,烦劳童子呈于吴茱萸真人,请其转呈给天隐子道长。”
一听般若大师名号,道童不敢大意,打了个稽首,双手接过柬帖,而后道:“贵客稍候,待我面呈吴师伯。”说罢,将身退去,快步进入紫阳观中。
裘元左右无事,便随处打量起紫阳观周遭风景。
只见万里苍穹覆盖,碧蓝如覆碗琉璃,一望无垠,峰下四方云海齐平,波澜不惊,宛如平畴阔原,太阳金光温和而非炽热,九天罡风轻柔而非猛烈,万籁寂静,一片仙壤。
“飞绝天中,方知天圆地方。”裘元感概一声。
忽然,远处一道虹光飞堕,内里一名侧帽fēng_liú的俊秀男子洒脱不羁的降临,路过裘元时,凤眼一挑,目光停驻。
裘元见他熟门熟路,猜测其应为观中弟子或者熟客,也不多言,朝他点头微笑。
俊秀男子温煦一笑,然后大步走进紫阳观内。
“清虚,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一进观门,俊秀男子就见道童清虚面有急切之色地在院中等待,手中多了一封柬帖。
道童清虚一见来人,顿时大喜,连忙迎上前来,说道:“八师叔万安。观外来了一位贵客,手持金刚寺般若大师的柬帖,让我面呈吴师伯,转交给师祖。可吴师伯碰巧正在炼一炉神丹,弟子不敢打扰。可贵客还在观外等候,弟子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清秀男子哑然失笑,道:“这有何难,既然四师兄在炼丹,你将柬帖交予我便是。”
道童迟疑道:“可这是金刚寺般若神僧的柬帖……”
清秀男子气笑道:“我当然知道。不过般若神僧和恩师乃是千年至交好友,往来书信我拆过也不止一封,有何见不得人的。日后恩师问起,你只管往我头上推便是!”说着,就一把将柬帖夺了过来。
道童清虚知道眼前这位宗玄礼师叔,乃是师祖天隐子最为宠爱的弟子,不敢违逆他,只好任由他作为。
宗玄礼将柬帖抢夺到手,只见信封上有“金刚寺般若和尚顿首,昆仑派天隐道友亲启”两行字样,当即微微一哂,张手就要启开火漆。
忽然火漆上飞出朵朵金花,化作细小梵文,将宗玄礼拆信的手挡住。
宗玄礼神色一凛,知晓这乃是般若大师设下的大日金刚佛法,不敢小觑,运转天隐子传授的坐忘禅定功,指尖激发出一道坐忘真气,射在火漆上。
吃坐忘真气一照,朵朵金花顿时隐去,火漆无风自散,信封开启一线,露出内里白纸。
读完信件后,宗玄礼面色微沉,将信装入信封中,略作沉吟道:“清虚,你先请那位贵客到心斋池小憩,我这就前往太微元盖洞天呈禀师尊。”
说罢,脚步一顿,化作一道虹光拔地而起,须臾间消失在青冥之上。
“贵客,信件已由宗玄礼师叔携往太微元盖洞天,转呈天隐子祖师。请贵客先随小童去心斋池稍作休息。”顷刻,道童清虚回转,如实禀告裘元。
裘元迟疑道:“宗玄礼道长?观中事务不是由吴茱萸道长代为打理吗?”
道童清虚笑道:“贵客有所不知,吴师伯正在炼制一炉丹药,脱不开身。正巧宗师叔来紫阳观,问了小童前因后果,便主动替贵客转呈信件了。”
裘元听他这番解释,才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我还须感谢这位宗玄礼道长。”
天隐子八徒宗玄礼之名,他之前亦有耳闻,似乎是位浪荡不羁、洒脱超然、无别有情的修士,并未听闻过他有乐于助人的一面?
裘元内心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抛诸脑后,只要般若大师的信件转呈到天隐子道长手中即可。到时自己能不能拜师,就看天隐子的态度了。
大不了他不拜天隐子为师,另寻高明就是。左右般若和尚欠着卜天宪的因果,要替他找寻一位名师。
……
起自紫阳观的那道虹光,本笔直朝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