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浪心见状颇为得意,摇头晃脑,道:“是不是觉察到了?修士的阴神乃是泥丸宫幽精炼成,死后自会转投幽冥司,入轮回投胎转世。就算有阴狠魔法,能够抓修士阴神练法,但也没有能够吸收阴神为己所用的魔功。”
裘元眼神凛冽,问道:“程道友是在怀疑绝尊者草创的胎藏无量须弥法另有玄机?”
程浪心两眼一翻:“我一小小修士,哪里敢质疑绝尊者这等前辈神僧。只是——”
他话音一转,阴沉道:“只是咱们谁能证明此法真的是绝尊者草创?”
裘元和与云菡芝同时屏气,裘元脑海念头飞转,各种想法纷纷上涌,猛地抓住了一线灵光。
“程道友是说,成道友所言非实,而是拿假的功法骗我们?”
程浪心凄惨一笑,道:“嘿嘿,贪心不足蛇吞象!好一个成蛟,程某纵横江湖三十年,结果却栽在他的手上!”
“裘道友,不知你是否修炼了胎藏无量须弥法?程某自修炼以来,就发现此法能夺他人生机、修为、魂魄,化作精气洪流,源源不断为我提供精纯的法力。就连我停滞已久的精、英二魄轮,都一气贯通,跻身炼神还虚的境界。”
“刚开始,程某的确欣喜若狂,心想有此等神功在手,天下还有谁会是我的敌手。只要见人就杀,见法力就夺,必定能纵横世间,成就元神正道,长生不老,甚至飞升天阙,也未必不可希冀。”
“但随着程某杀的人越多,我就发现通过胎藏无量须弥法汲取来的法力,总会有一成左右凭空消失。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此法不够完善,施法消耗所致。但后来施法越多,流失的法力越大,我就开始觉得不对劲。”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大手偷偷攫取了我的法力。虽然我凭着胎藏无量须弥法能够不断的汲取他人的法力,但是丹田之中就像有一个漏洞,不住地流失法力。就算你汲取的法力再多,也总有流失殆尽的一天!”
程浪心脸部扭曲,双目喷出邪火:“这是在为他人作嫁衣!程某纵横一生,快意恩仇,从不向人低头!此人竟然以秘法相控,令我成为他的奴隶,为其卖命,程某岂会甘心!”
裘元冷静的道:“你可以不再修行胎藏无量须弥法。以你的天资禀赋,就算不汲取他人的法力,也能练就阴神,有望丹、婴。”
程浪心似乎听到绝世笑话,疯狂大笑道:“你还不明白吗?一旦修习了胎藏无量须弥法,就没有了退路。要么你的法力流失一空,要么就只能拼命杀人,夺取他人法力,才能活命!”
“你说,草创此法的人,恶毒不恶毒?那成蛟,我等与他无怨无仇,他又为何要如此谋害我等!”
他忽然凄厉一笑,捂住脸庞,声音低沉,哭笑道:“我这辈子已经完了,我的前途断了。”
云菡芝见他行径无状,既喜又悲,或哭或笑,状似疯癫,不由得心生同情,柔声安抚道:“程道友,万事不可说绝。指不定世间还存在克制胎藏无量须弥法的神通,你若改邪归正,日后必定能重攀天道。”
她这一番话说的柔言细语,生怕刺激到程浪心,惹得他狂性大发。
“哈哈!”
“哈哈!”
忽然程浪心又大笑了起来,双眼精光灿灿,笑得非常开心:“你说的没错。世间定存在着克制胎藏无量须弥法的神通,而且我已经想到了。那就是将偷取我法力的主使杀死,这样我的法力就不会流失了,我就可以放心地夺取他人的法力了!哈哈!”
云菡芝见他仍然执迷不悟,不由得叹息一声:“可怜之人亦有可恨之处。”
裘元见状冷哼:“福祸无门,唯人自召。”
“程道友莫不是打着,让我们帮你杀死成蛟道友的如意算盘?”
程浪心闻言止住笑声,脸色阴沉道:“怎么?难道你们不愿意?”
“裘某确实不愿意。毕竟修习胎藏无量须弥法的是阁下,而不是我。”
程浪心面容扭曲,问道:“虽然你没有修习胎藏无量须弥法,但成蛟那厮也骗了你。你就甘心被他欺骗?你能忍下这口气?”
裘元嘴皮翕动,道:“人生石火电光中,数枚客鹊枝头宿。他人骗我、欺我、谤我、讥我、辱我、贱我,我若事事与之计较,哪还有时间修行?哪还能灵台清净无尘埃?哪还能窥得元神大道?”
“螣蛇无足而飞,螃蟹六足而跪,螣蛇与螃蟹,世人羡之何?心存鲲鹏志,意不在涸辙。群鸱得腐鼠,岂可笑鹓雏?程道友若事事放在心头,便如同担山踽行,纵使步履不停,也难攀仙道。”
吃裘元一通抢白,程浪心阴沉的要滴下水来:“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如此,两位道友就别想离开了。”
“难不成你还想杀我等?”
程浪心阴沉一笑:“杀是不会杀,毕竟咱们之间立有心魔大誓。只是请二位暂时休息一二,莫要坏了我的大事。”
裘元叹息一声,将腾蛟剑横在胸前:“那就请程道友多多指教吧!”
“哈哈,就凭你们两个炼精化气的修士,也敢跟我比斗?”程浪心狞笑一声,直接出手。
……
远处,一片山峦起伏的林地,韦九公的身影闪了一闪,见天边两道遁光飞过,这才显出身来,叹了一口气。
忽然他目光一凝,喝道:“是谁?出来!”
“呵呵,韦道友的灵觉果然敏锐。”
密林间飘出一道身影。
韦九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