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玉娘的法宝囊颇为精致,藕红色的锦囊上还绣着一对交颈鸳鸯。一打开,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香味。裘元厌恶地招来几缕清风,将这浓香吹散,方才继续探看法宝囊。
法宝囊中只有一丈见方的空间,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胭脂水粉、衣裳裙子,而且竟然还有一只颇繁复的妆奁,匣中罗列满了各种珠翠头饰。
裘元嘴角一抽,对商玉娘有些无语。这哪里是修道人的法宝囊,分明是凡尘女子的闺房。
裘元找了半天,才在这堆俗物中发现了几件法宝。
一件就是那柄麻姑锄,不动用时只是二尺长的一小锄,颇不起眼,但一经法力催动,就变得紫光晶莹,灿灿如虹。
一件是枚碧色法螺,如烟雨天般青黛,曾被商玉娘用来吹散鬼火魔雾。
还有一面小巧的铜镜,背面雕刻着一副松下对弈图,旁边刻有一首诗。
“入山逢棋局,颠倒不知年。忽忆人间事,视斧已烂柯。”
裘元拿过一看,昏黄的镜面立即生出无穷变化,星旋电掣,光雨缤纷,裘元顿时陷入迷迷糊糊的境界。丹田内纯阳真气忽然抬头,将裘元惊醒。
裘元额头冷汗津津,心有余悸道:“好厉害的幻境!”
刚才他只是好奇往镜面奇景一望,就立刻陷了进去,神思恍恍惚惚,似在遨游天际,脚下一片软绵,如非纯阳真气警醒,他还沉浸在幻境中,岁月不知年。
“这宝镜似乎与晋人王质入山逢仙、观棋局烂柯的故事有关,不知那商玉娘从何处得来,倒是一桩非凡的法宝,不过如今却便宜了我。既然入了我的手,以后就叫你‘烂柯镜’吧!”
裘元将宝镜翻来覆去的在手上观看,越看越欢喜,最后为宝镜起了烂柯镜的名字。
“这就是那枚莲花钥匙吗?”
片刻后,裘元走出了深山古栈,手里翻滚着一枚鹅卵大小的玉珠,碧绿如玉,入手微沉,玉面线条层层叠叠,恰似一只含苞欲放的菡萏。
放在手中,那枚莲花钥匙毫无出奇的地方,但一经倒放,顿时有点点翠星自花萼处涌出,直如绿雪萤火,好不漂亮。
裘元正在观摩,忽然见天边划过一道光线,立即朝空中招呼道:“聂大哥,我在这里!”声浪滚滚,干霄遏云。
聂赤阳听闻立即按落剑光,站在地上,急忙朝裘元道:“裘小弟,可曾看到妖人踪迹?妖人遁光太速,某家被妖人甩出一大截,目下已不知他们踪影。”
裘元将莲花钥匙往聂赤阳手里一放,笑道:“那两个小人已经被我用‘秘密手段’杀死了,莲花钥匙我也夺回来了。聂大哥看看,是不是这枚?”
聂赤阳又惊又喜,连忙把莲花钥匙放在眼前,端详了半天,见手中玉实与洞府记载的莲花钥匙一般无二,方才哈哈大笑,拍着裘元肩膀道:“这回多亏了裘小弟,不然某家可要哭死了!哈哈,既然莲花钥匙已经拿到手了,走,咱们这就去打开宝匣,取出里面藏珍,看看这前辈遗宝到底有何妙处。”
说罢,不容分说,直接拉着裘元朝雨花仙府飞去。
聂赤阳剑光飞的迅速,耳畔风声飒飒,白云如流水般淌过,山峦峰崖入目即逝,电也似疾,好多美景都来不及欣赏。
裘元站定在剑光上。这片剑光是聂赤阳以法力凝结而成,因黄精剑本色灰黄,这片剑光也如松脂琥珀般暗黄透明。
裘元站在上面,看着高空美景,好生欢喜,这些景物平视或仰视起来,并无出奇之处,但若从高空俯视,却别有一番壮阔大气,让人胸襟顿开,豪气干云。
“不知我何时才能御剑飞空,遨游九霄,上穷碧落下黄泉,朝游北海暮苍梧,做个真正的逍遥剑仙?”
裘元修炼的太一化龙决,虽然是顶级功法,催生的纯阳真气也雄浑厚实,法力比同境界的修士要纯粹凝实许多,但无奈卜天宪传他的只是炼气诀,法决、剑诀一概未传。
是以裘元如今虽然能够操纵法宝、驾驭飞剑,但却不会任何剑术、法术,对敌起来,全靠法宝玄妙,险胜一筹。
若是遇到心细胆大的,以剑术远远吊着他,再以法术远攻,那裘元就算法力再厚实,也不是对手。
所以如今裘元迫切渴求一门剑术,这样他起码能够使一些简单的飞空术,临阵对敌,打不过也能逃,不至于也跑都跑不掉。
虽然现下他也能驾驭白骨戮魂幡里的九只鬼头,令他们驮着自己远游。但一来九鬼遁法不及飞剑绝迹速度快,二来此法也只有在深山老林中才能动用,不然在闹市里召出九鬼,不吓死人才怪。说不定还会招来替天行道的正道少侠,将自己“就地正法”了。
裘元这般想着,剑光已到雨花仙府。
狄胡令碧磷七煞蛊自焚以烧死三眼红鲵,发出的碧火焮天铄地,将整个岩石顶都付之一炬,焚烧殆尽,但雨花仙府却毫发无损,顶多是门前的香花藤曼、朱草绿苔被烧了不少。
聂赤阳叱开洞府,带着裘元,兴奋地朝内室走去。那株千年珊瑚依旧赤红如血,洞室波光荡漾,海潮声涌。
聂赤阳转过珊瑚,走到背后藏珍处,小心翼翼地将莲花钥匙放入琉璃宝匣中。
那莲花钥匙一接触琉璃宝匣,顿时从内部发出万道毫光,刺人眼目,随即一层层花瓣绽放,露出里面悬空漂浮的一面龙凤敕令。龙凤敕令甫一显身,立时飞入琉璃宝匣中。
只听喀嚓一声,千年珊瑚缓缓移动,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