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亭本以为她定会躲闪害怕。没想到苏云翎反而对他熟视无睹。
他脸色沉了下来。
苏云翎看了君玉亭再也不理会堕。
宴会热热闹闹的,有歌姬和舞姬轮番到了舞榭歌台上吹拉弹唱,十分热闹。可众人的目光并不在那美艳的舞榭歌姬身上植。
反而是轮番注视着今日来的一些世家小姐们身上。
要知道,这些世家小姐虽然一个个未婚,身上也没有什么御赐身份。但是她们身后代表着可是一个个庞大,枝繁叶茂的家族。
谁娶了她们就等于和她们背后的家族联姻。
虽然这些小姐们的首要目标就是能进宫,成为皇帝身边的妃子,但是也有存在一种可能——要是她们没办法进宫呢?
那就不是剩下来了嘛?!
“剩下来”的世家大小姐终归是要嫁人的。
上了年纪的达官贵妇们一个个都是人精,纷纷把目光都盯着这些世家小姐们。心中迅速盘算着族中有什么样的子弟可以匹配的。
不过这些世家小姐们吸引来的目光虽多,却不如端坐在皇帝身边那安安静静的少女——苏云翎,来的多。
因为,谁也没料到今日皇帝竟然堂而皇之地将她带在身边。
这无异于在滚烫的油锅中滴入一滴水。炸开的不仅仅是一锅油,而是整个秦国的最重要的权力中心。
皇帝为何会看上苏家?
皇帝为何要选这名不经传的苏云翎?
将来,皇后之位是不是就这不足双十年华的小丫头占据?
将来的将来,是不是皇帝还是像从前对待上官皇后一样,空置六宫只有一后?
……
一个个问题就跟挥之不去的咒语一样围绕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除了皇帝和苏云翎外,每个人都想从皇帝的脸上和她的脸上得到答案。
但是很可惜,至今还未有人能从皇帝的脸色得知他心中所想。
他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神祗,谁都莫不清,看不透。就如很多人不知为何明明庞妃和君玉亭胜券在握,却最后登上九五至尊的却是他一样。
声咿咿呀呀,舞姿花团锦簇,美丽的歌舞伎们竭力展开歌喉、舞姿,期盼能得到贵人们的欢喜。
可是舞榭歌台上是一番情景,底下却是另一番暗涛汹涌。
苏云翎眼观鼻,鼻观心。她知道自己身上有许许多多的目光在盯着。一个行差踏错也许将来就是被放大无数倍的原罪。
这是他身边最近的位置,却也是全天下最难站稳脚跟的位置。
她忽然明白了那一夜,她跪在他跟前时,他眼中的忧虑与沉怒。
他的怒不是为了她的不知好歹,他的怒是因为他知道她并不爱惜自己。不爱惜自己的名声,更不爱惜一个女子心中对幸福的追寻。
她如愿以偿站在了他的身边,才刚刚露出头就感觉到无处不在的风刀霜剑。
可是,这是她选择的路,再无退路。
想着,苏云翎的面上多了几分微笑。清清淡淡的,从容不迫,由内而外的自信迸发出来,方才眉眼清淡得甚至有些肃冷的稚嫩面孔上焕发出光彩来。
底下不少有心人的眼中看到这一变化,顿时疑惑。
正好这个时候一曲终了。众人鼓起掌来。
君云澜回头对她一笑,问道:“觉得那歌舞如何?”
苏云翎含笑:“回皇上的话,挺好看的。”
君云澜见她笑意融融,一笑,淡淡对执礼的宫人道:“赏——”
执礼的内侍愣了下,连忙道:“皇上有旨,赏——”
一时间,流水似的赏赐搬了下去。那歌台上的歌舞伎们一个个惊喜莫名,纷纷跪下谢恩。
众人眼中更加惊疑不定。这是怎么个状况?皇帝赏不赏,竟然只听苏云翎一个人的?!
凉棚中,气氛古怪起来。
赵玉瑶脸色煞白,晃了晃。
文清太妃一双锐利的目光射向皇帝。可是后者怎么可能给她任何回应?
文清太妃眼中厉色闪过。她对一筷未动的赵玉瑶冷冷道:“不过是一个以色侍人的下贱女子而已。看把你给急的。多学学你的母亲!”
她说着目光转过去。如意夫人正惬意地看着歌舞,一眼都没有往这上首瞧。仿佛这边发生的任何事都与她无关。
可偏偏这样,在她身上总是萦绕着一种超脱世外的美态来。
果然是一个惊艳秦宫的***啊。文清太妃眼中浮起复杂的神色。
没想到赵玉瑶听到最后一句,脸色更加难看。她几乎是咬牙:“姑奶奶,不要在这个时候提我的母亲。”
没想到文清太妃却是呵呵笑了起来:“你母亲才是这个世上最聪明也是最厉害的女人。当年那一位差点被她弄得全盘皆输。”
她说着看向左手席上坐着的庞太妃。
一看到这斗了一辈子的老对手依旧这么风光,文清太妃眼中浮起冰冷的恨意。
赵玉瑶显然是知道一些从前的旧事。她不屑冷笑道:“姑奶奶说的好像当了真似的。若是我母亲这么厉害,为何现在那一位还如此权倾后宫。连姑奶奶也吃了她不少苦头?”
赵玉瑶说完,像是发泄似的厌恶看了自己母亲如意夫人一眼。
若是有人在这里旁听了这对话,一定心中奇怪的很。为何女儿对母亲这么不屑,反而隐隐有赞美对手的嫌疑。
文清太妃却不以为意:“谁让那个姓庞的狐狸精这么能生呢。一生还生了两个皇子。一个虽然废了却被先皇后疼惜,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