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们十个棍子打下来,虽然还能保持清醒,却也疼得哀哀地叫着,滚落在地面,动弹不得。
余氏看得心急不已,又忙让婆子把丫头们带下去上药。
厅内还跪着两个婆子,及一个丫头,如情这才发现,居然是周妈妈,及余氏的陪嫁婆子何妈妈,及陪嫁丫头,还有一个如情也是震惊不已,居然是朝云。
她狠喘口气,想不到为了她一个,居然会连累那么多人。
她无助地望着余氏,余氏也爱莫能助冲她摇摇头。
知义又冷眼瞟向伏在地上的周妈妈,“周妈妈。”
周妈妈身子一个激灵,跪着上前两步,声音平稳,“没能管束好姑娘,是奴婢失责,老爷要如何惩处,尽管吩咐,老婆子一应受得。”
知义声音平淡,“周妈妈是祖母身边的得力陪嫁,这些年为方家鞠躬尽瘁,服侍祖母尽心尽力,于我也算是半个长辈,我一向是敬着的。可如今,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四妹妹做出这般违德之事来,就算看在祖母的份上,对你从轻发落,也是不成了。”
周妈妈声音不变,又磕下头来,“有违老太君所托,奴婢已是无颜愧对她老人家。老爷尽管罚吧,老婆子绝无怨言。”
知义颔首,“很好,不愧为祖母身边的人,够大气。本想给你二十板子,念你年岁已大,恐怕身子经受不起,就从轻发落吧,扣三个月奉银。罚做苦役一月。服还是不服?”
周妈妈再度磕头:“老爷处事果断,奖罚分明,老婆子心服口服。”
“那好,你下去吧。”
周妈妈再度朝知义磕了个头,起身,估计是跪得久的缘故,身形踉跄了下,如情看得胆战心惊,声音弱弱地道:“周妈妈……”
周妈妈仍是一如往常般慈爱地望着如情,“没能看好姑娘,老婆子自当受罚,只是希望受此一动,姑娘日后做事可千万别再任性了。老婆子去领罚了。姑娘,您多保重。”然后叹口气,跛着双腿,离开了大厅。
这下子,厅里就剩下何妈妈及余氏的陪嫁丫头了,知义喝了口茶,目光瞟了过去,如情连忙道:“哥哥,嫂嫂就她们两个陪嫁的,一直忠心服侍嫂子。嫂子如今有了身孕,行动极是不便,哥哥就不忙罚她们吧,不然,谁来侍候嫂子呢?”
知义似笑非笑:“你倒是挺关心别人的。”
如情见他语气随和,忙打蛇棍跟下,“看在嫂子肚子里孩子的份上,那哥哥就饶了她们吧。”
知义轻哼一声:“你先别顾着她们,如今,轮到你了。”
如情吞了吞口水,可怜巴巴地望着知义,不知他会如何罚她。
知义狠打了一干丫头,也算是出了气了,这会子,说话倒也恢复如常,“打你呢,为兄又舍不得,不打呢,为兄心头又难受得紧。这样吧,就去佛常罚跪吧。”
原来只是罚跪,如情偷偷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打板子,一切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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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情想得太简单了,知义这回是真的气到极致,佛堂里的团莆早被人收了去,跪在光滑的地砖上,格外硌人,跪了一会儿,如情便支撑不住了,但这回可不敢偷懒,知义今天可是发足了威,她也几乎吓破了胆子,也不敢再仗着他对自己的疼爱而不当一回事。咬牙跪了一夜,后来到了半夜,实在支撑不住,歪倒在一旁,狠狠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刚破晓,一直担心她的余氏也是整晚睡不着,天刚刚亮,便起了床,匆匆来到佛常。
如情这回被罚跪,可算是领教了酷刑了,双腿肿得老高,一摸就抽痛得厉害,甚至合两个丫头之力,扶着也艰难,双腿又麻又肿,连站都站不稳了。
余氏看着心疼不已,对知义生这般大的气也是很有怨言,偏她一个内宅妇人,也不敢质疑,只能尽可能地替他说话,“妹妹也别怪你哥哥那般生气,实在是,这事儿妹妹做的确实不对。因为,那片山林,早被别人买下了。我还听说,因为得知妹妹在山里头玩水,又见着妹妹在山脚下立着的那个牌子,一方面也是顾忌着你兄长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另一方面,却又在你兄长面前旁敲侧击了一番,你哥哥这才发这么大火的。”
如情恍然,更是后悔不已,她的名声受毁那倒是其次,偏知义好端端的名声,却被她给破坏了。也难怪知义会如此生气。
如情弱弱地对余氏道:“嫂嫂,都是我不好,害哥哥受牵累。”更让无辜的丫头们也跟着受罚。
余氏笑着安慰她:“妹妹别往心里去,你哥哥一向疼你,就算真的恼你,这会子瞧都成这样了,说不定又会心疼成什么样了。好了,快躺下,我去拿药,待上了药,用了饭,好生睡上一番,瞧你,才一夜功夫,人都瘦了一圈。你哥哥也真是,这么可爱玲珑的妹妹,还真舍得下手罚你。”
如情并不怪知义这般心狠,毕竟这事儿是她惹出来的,她只是很难过,底下的丫头所括周妈妈也跟着受牵累,她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
余氏温言道:“妹妹不必伤心,你那几个丫头都让人好生上了药,不出三五日功夫,又生龙活虎了。倒是妹妹你这双腿,可得多躺几天了。”
余氏走了后,如情只觉全身沉沉的,酸酸的,软软的,提不起劲来,不过也没在意,大概是跪得太久的缘故,睡一觉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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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以猜一下,那片山林的主人会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