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情算了算日子,大同的秋天比较短,虽说秋老虎会横行一阵子,至多也就还有几天的消遥快活,是以在伤势好转后,继续去后山玩水。
可惜,虽然余氏给了她极大的通融,从来瞒着知义的,
但,谁知道,知义这天却提前下“班”这回在回来的时候,被抓了个现行。
也要怪如情过了许多天的舒适日子,先前的警惕早已被丢呱哇国了,大摇大摆地从后门进来后,回到琳琅园,并还与玲珑感叹:“今天去晚了,都没玩得尽兴,明日里咱们早点出去。”
当走了几步后,便发觉屋子里气氛不对劲。她留在屋子里的玉琴,蓝茵,桃红,绿柳全跪在门口,正一脸惊惶地与如情使眼色。
如情呆住,问道:“你们怎么了?好端端的,跪在这做甚?”
蓝茵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语气焦急:“姑娘别管我们了,还是快进去吧……老爷,老爷在里头。”
如情大吃一惊,与几个丫头对望一眼,都从各自脸上看到了凶多吉少,心里一沉,忙对蓝茵她们道:“你们先起来吧,这儿有我呢。”
几个丫头却没有动,仍是跪在地上,只小小声地催促,“姑娘快进去吧,老爷已待候多时了。”
桃红也小声道:“姑娘,老爷,很生气,姑娘千万要小心。”
如情沉了心思,快速进入厅子里,忽然一副噎着了的表情,她硬着头皮望着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的知义,“……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今天的知义一身玄黑劲装束袖长袖,脚下玄黑尖扭羊皮靴,看这模样,应该是一下了衙就直奔琳琅园的架式。一手放到梨木抚手上,一手插在腰间,气势森严,冷眼瞅着她。他旁边坐着的余氏正偷偷对如情打着手势,要她小心行事。
如情脑袋一片空白,难不成,穿帮了?
知义神色冷冽,一言不发地盯着如情,俊眸炯炯,面无表情,不怒而威。
如情还是第一次见知义这般神色,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看知义的架式,该不会是特意来逮她的吧?
“一整个下午,去哪了?”
“天气热,去外头山上乘凉。”如情这般解释,心头很是紧张。
“乘凉?头发都乘湿了,还有,你们手上抱着的是什么?”
如情头皮一阵发麻,连忙道:“也没什么的,衣服,都是些衣服。”
知义冷冷地盯着她,如情吞了吞口水,下意识望向余氏。希望她能帮忙说两句话。
偏余氏只是给她挤眉弄眼的,先是双手合什,做了个自求多福的手势,再来又给了个大难临头的表情,如情看得不是很明白,又集中精神仔细看过去。
知义发现她的目光,蓦地侧头,余氏做到一半的动作很是夸张地停在半空,然后又是讪然,又是畏惧地缓缓放下双手,吱吱唔唔地想说什么,却又找不着好的借口,最终,只得作罢,一副认命的表情。
知义狠狠剜她一眼,又转头,目光森冷地瞪着如情。
“到现在还是不肯与我说实话,嗯?”
如情吓得心脏忽跳,几乎站立不稳,在战场上混过的人就是不一样,光这个眼神,就让她几乎烟飞灰灭,太厉害了。
“哥哥,我,我去后山,凫……凫水……”见知义眉毛立马耸成一团,赶紧又道:“哥哥放心,我都带了丫头的,还带了护卫一同前去,并且,池边都围了围幔的,保证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知义语气森森,“你确定果真万无一失?”
如情哑住,心头电转,难不成,被别人发现了?不可能呀,每次上山前,都要四处扫荡一番,绝对不会有外人闯入的呀。
“哥哥,别生气嘛,妹妹知错了。”如情知道知义的脾气,和她一个样,最不喜的就是狡辩,干脆承认错误,说不定还能人轻发落。
“你知错?你可知错在哪?”
“……妹妹不应该外出凫水,有损闺誉……”
“你也知道有损闺誉呀!”知义从牙逢里出声,“除此之外呢?”
如情傻眼,除此之外,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知义蓦地怒吼一声:“你简直就是胆大包天,私自跑到别人的地盘去游耍也就罢了,居然……还跑到水里去玩……光天化日之下,你一个姑娘家,居然做出如此猛浪的事来,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臊死了。”
这是如情第一次见到知义如此发怒,知义发起怒来果真不敢恭维,杀气四射,神情如虎,疾言厉色,并且古铜的脸上隐隐透出青色,这已是怒及的表情,如情骇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其他丫头也早已跪倒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哥哥,妹妹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如情弱弱地解释,知义这般生气,她也不敢狡辩,只能先认错,让他先消气再说。
如情失算了,知义不是知错能改善莫大嫣的方敬澜,也不是撒些娇示些弱,扮扮可怜就能被原谅的老太君,闻言反而更是暴跳如雷,“还有下次?”
知义身为统兵一方的大将军,要激励将士们的士气,数千上万人将士齐聚一起,主将在台上讲话,十里之外的人都能听见。天长日久的,早已练就了一副铁嗓子,如今这么一吼,没见过世面的早已吓得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多喘一下。
如情不可抑止地抖着身子,甚至连余氏也是一脸怕怕地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她轻轻拉了知义的袖子,小声道:“好了,夫君,妹妹已经知错了,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