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菲说出要去魔法学院的疯人院后,在场的魔法讲师和魔法学生没有一个人反对。
虽然从学院的时间广场,走到西面山坡上的疯人院,要走很长的一段路,虽然没有人知道疯人院中还有没有失书人,安不安全,但是,所有人知道,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紧紧跟在这名红发少女的身后。
现在,红发少女就像一团明亮的火焰,在这黑暗冰冷的魔法学院中丝丝地燃烧着,孤独而坚强。
现在,魔法学院变成了一座魔窟,死亡的气息无处不在。
数量无法估计的失书人在学院各个角落啃食着魔法师的身体;数以万计的馆藏魔法书赤裸裸地躺在阳光下,被失书人撕扯、粉碎、吞食,那些一息尚存的魔法师们,不中,等待着灾难的过去,就是死命冲到菲的身旁,躲避在那唯一燃烧着的火焰之下。
魔法学院的一切都停了。
没有课程,没有教学,没有生活。只剩下那一间间毫无生气的教室,那一张张被鲜血染红的座椅,那一张张满是血印的黑板…
唯一现在还有声音的,便是那奔腾而过的泰斯河,那被巨大护堤魔导器层层围住的河水,就像呼啸的巨龙一样,在寂静的魔法学院中穿越而过,那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血水,把原先碧绿清澈的河水,染成了深深的暗红。
魔法学院,已经变得满目苍夷,成为了魔法师们的死亡坟墓。
“姐姐,我冷…”
“娜娜…”菲将妹妹紧紧裹在怀里,搂着她,保护着她,让魔法学院的寒风无法侵蚀到她的身体,让四处溢流的血水无法沾染到她的双脚,让腐臭的气味无法污染到她的神经。
“娜娜,很快就到了。”
“姐姐,咱们的家在另一边。”
“等姐姐把那些肮脏的人全都清除了,咱们就回家…”
姐妹二人就如同一尘不染的玫瑰花,行走在带刺的血路上,步履蹒跚,但衣裳依然轻盈。
温暖,是在绝望中活下去的唯一条件。
而其她的少年少女们,蕾、爱丽丝、香菜、爱德华跟随着姐妹二人,慢慢地行走着,再往后,便是那些一个个木讷如死尸的魔法师。
离开时间广场,走过第一教学楼,路过曾经充满歌声的唱诗教堂,仰起头,看着迷离的阳光从胜利之门顶上的青铜女神像反射下来,照在身上,暖意依旧。
这时,周围的空气突然清新起来,仿佛一下子洗涤了那浑浊的躯体,人们尽情地大口呼吸起来。
人们知道,以及已经走出了魔法学院,已经出了杂乱一片的魔法军营,来到了魔法学院的外围,那些凡人们居住的地方。
魔法师们无声无息地走在泥泞的道路上,一些平日里坐惯了马车,此时体力不支,摇摇晃晃地一头栽倒在泥地里,周围人马上上前,将其拉起,并没有什么问候的话语,只是搀扶着他的胳膊,继续向前走去。
凡人们纷纷走出那如茅草屋的窝棚,注视着这些一个个面如土色、仿佛死人一般的魔法师从眼前而过,脸儿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时,一位凡人小女孩甩开妈妈的手儿,径直跑向队伍的最前面,二话不说将手中那个破烂得已经掉了一只脚的毛绒小熊,塞给了那个最柔弱的金发少女。
“这…这是…”
菲看着妹妹手中的这个毛绒小熊,显得有些出乎意料,接着抬头望了望眼前的那个衣不遮体的凡人小女孩,只见她注视着菲,突然裂开嘴儿笑了起来,那脏兮兮的脸蛋儿上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牙。
“娜娜,收下吧,这是他们送给你的,好好珍惜…”
这时,凡人小女孩已经跑了回去,躲在妈妈的身后,用那双大大的眼睛一刻不停地注视着姐妹俩。
“凡人们,在帮助我们…”
此时,这些凡人们纷纷走出茅草屋,拿着盛满干净水的土陶壶,来到这些目光黯淡的魔法师身旁,帮助他们恢复体力。
这一刻,凡人和魔法师亲如一家。
“怎…怎么会…这些凡人怎么会如此善良,一点都不记恨我们?”
“凡人和魔法师并不是生来就对立的,只是我们的制度,造成了之间的隔阂,”蕾喝过凡人递过来的清水,感觉一下子重新活了过来,“香草,魔法学院的外面,不是只有魔法…”
在凡人的贫民窟并没有过多停留,休整片刻后,魔法师队伍再次出发了。
很快地,人们就互相搀扶地登上了不算高的圣维纶山,而魔法学院的疯人院,就在其山顶的悬崖上。
“进来吧,里面没有失书人,大家就把这里当做避难所,等待灾难的过去。”
因为失书人都下到了魔法学院,没有任何魔法之物的疯人院就变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倒是比血流成河的魔法学院干净了许多。
菲安排大家就地休息,清点一下人数后,就把那些凡人给予的面包、水分发下去,并安慰他们好好休息,魔法学院很快就会得到救援,获得新生。
然后,菲将蕾、爱丽丝、香草和爱德华召集起来,带着妹妹一同来到疯人院的主控室中。
“失书人全都在魔法学院里,咱们暂时安全了,”菲关上主控室的大门,意味深重地看着大家,“但是这里没有任何补给,又无法联系学院外面,咱们等不到帝国的救援。”
“可是,我爷爷还没有从帝都回来,乔队长又不在…”
“馆长大人虽然在外面,但是他给咱们留下了一些东西,”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