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转身指着西街,说道:“沿着这条街向西,转过玉龙巷就到了。若是寻不到,你打听李府少翰林便会找到。”
铺主慌不择言,“莫非你就是少翰林!”
他连忙曲身行抱拳礼。
李长安点头,“定制以金玉为主,手工镂刻一定要精致,做好了送到李府!”
“少翰林请放心,我立即安排京都最好的金匠,为你定做。”
“发钗和发簪都要!”
“明白。”
说罢,李长安转身出了铺门,沿着街道回府。
站在玉龙巷口,看见巷子的戏台上,有人表演变脸的戏法。
他觉得很是有趣,便上前去凑个热闹。
袍衣一掩,换了一张脸,嘴里喷出一团火。
青衫少年抱剑,望着台上人的杂耍。
貌似好久,没有像现在一样了。
他转身离开,穿梭在人群中间。
突然看见,一处老屋的檐下,坐着一位算命先生。
老先生手里搓弄着三枚铜板,时而停下,看着他的问卦招牌。
李长安兴致勃勃,握剑走到跟前。
“老先生,今日来了几卦?”
老先生头也未抬,摇头道:“一卦未开。”
李长安心间暗语,就像这种走街串巷的算卦先生,多半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没有一点真本事,嘴间胡乱讲上两句,挣几个铜板当做买酒钱。这个地骗了,又去下个地。
“公子是要开一卦?”
李长安淡笑道:“灵吗?”
“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这老先生有点奇特,好像有两把刷子。
“公子请开卦!”
李长安没有理由拒绝,索性试一回,瞧瞧这老头儿有没有真本事。
老先生递过一个瓷碗,三枚铜钱放在碗里。
李长安拿起瓷碗,三枚铜钱犹如猛龙过江,开始在碗壁上转动。
翻碗扣在桌上,三枚铜板落于桌面。
老先生坐起来察卦。
两正一阴。
“生辰?”
老先生也不多话。
“大陵承文十年十一月一十一!”
“子鼠天河水,冲九天木,是为吉相。”
老先生摸起三枚铜板,往空中一抛。
两枚落于桌面,一枚却立在桌面上打转。
老先生抚起胡须,皱着眉头,望着那枚铜板落定。
三正。
老先生怕看错,定睛凝视一会。
老先生迟迟没有开口,李长安也不急,看着三枚铜板未作言语。
他抬头看见梧桐老树光着枝丫,却在檐口一枝上露出嫩芽。
虽说大年一过,便可逢春,这棵老梧桐真是人间奇物。
老先生点头道:“公子命里两树金盏花,有天塑造之才,亦有万般之苦。当下酒肉合欢,是为人生乐事,逍遥自在。”
李长安听得半知半解,也不详问,权当个乐子,给老先生拍个卦钱,让他也好好收摊过年。
这个算命的行当,也不是肥水生意,总遭人唾骂,掀桌的不在少数。
走一步,李长安呵呵一笑,拍出一些碎银,让老先生不用找了,自己转身将要离去。
老先生从背上钱袋里翻着铜板,嘴里念叨:“多了,多了……”
李长安已经走出数十步远。
老先生只能收下银两,嘴里叹道:“唉,可谁知这万般痛,怎么才能扛过去?”
屁股刚坐下,屋前就来了几个“魔王”,十三四岁,拿着弹弓,往算命先生的招牌上瞄,一个石子飞过来,卦布上就弹出一个窟窿,手法不准的,直接打在他的脸上,只能拿袖子遮遮。
“大骗子……”
“大骗子……”
“哈哈哈……”
老先生撩衫迈腿,他们则撒腿就跑,拿那几个孩子没有一点办法。
算命先生摇着头,收拾了卦布,起身走出了巷口。
李长安走过玉龙巷,到了李府。
刚一进门,夫人就拉着儿子去看府门的花灯布置,再看看婚房,布置得合不合心意。
李长安甚是喜欢,大红的彩饰,心情也是好得满满当当。
只等大年三十日,闹一闹洞房。
想必,腊月二十九日,圣上的御酒便会送到,各种琐事,必然会忙活一天。
李偃年向各路亲朋好友散去请帖,以示礼数。
大年三十寅时,李长安跨马引轿来到苏府。
苏允帐巴椎保盖着大红盖头。
李长安胸前一朵大红花,抓着一条红缎走进云汐的房间。
小婉将红缎的一端递在小姐手中,他扯紧引着新娘上轿。
出了府门,上了花轿,金鸡晨鸣。
李长安拽缰走马,一路鼓锣喧天。
西城的李府大公子,皇帝赐婚,已在民间传开,街上万人空巷,齐齐围观。
猛然,街道上冲出一阵黑衣刺客,朴刀斜挎,拔刀杀来。
李长安定睛一看,抽出雪影,凝罡送出一剑,将带头的刺客威逼而躲。
他刚要飞下应战,人群中另一波平民提刀而出,与刺客相接。
原来是寺卫,存孝大哥早有安排。
陈寺卿骑在马上,从人群中让出一条马道。
“少翰林,这里交给我,别耽误你跟汐儿的婚事。”
“谢了,存孝大哥!”
苏云汐坐在花轿里听得外面的动静,出声问道:“长安,外面发生了何事?”
李长安笑声回道:“没什么事,就几个小毛贼闹事,已经被存孝大哥收拾了,准备押回大理寺候审。”
李长安一马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