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汐隐在剑气之后,耳边风声盈盈,周身的法相忽隐忽现。
“儒门法相?”
李长安顿时惊愕,这是要殊死搏斗?
他立即蓄积体内元气,调动经脉,灌注在雪影之中。
出剑相接。
两道剑气纵横,威力无匹。
轰隆……
湖面上的水波从剑气炸开的地方向两边延伸。
画舫里突然间出现一通震感。
几个清扫的儒衫弟子连忙跑出舫门,只见两人悬浮在空,剑虹尤为刺眼。
一个弟子见况,立即跑出画舫,前去大殿报信。
李长安站定,立在水面上感叹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苏小姐这是下了狠心了。”
“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她踏步刺剑,罡风随着身形摇摆,石桥上闪过两条白芒身影。
观剑的儒衫弟子眼中只有两人。
握剑人的眼中,只有对方。
李长安接住一剑,剑雨如花,一阵噼里啪啦。
他并未使尽全力,只是见招拆招。
三十余招,数十个回合。
“苏小姐,我虽失礼在先,但也不至于死路一条啊,何必如此,刀剑相向又气极伤身呢!”
苏云汐漠然一视,心有不甘地再起剑。
李长安用内力传音,“明日就是论道会,即便我招了难恕的死罪,但你也要为上爻学宫考虑,为整个儒家考虑,我们之间泄了气愤,一旦伤了你,误了论道会,使儒家蒙羞,实是不该。”
苏云汐顿了一会,右手挑剑绾花,左手打出一道法相。
人剑合一。
法相犹如山岳横列,扑腾而下。
一个“汐”字大印,破空袭来。
李长安微微一笑,倒是花里胡哨。
他双手握剑,一个半屈身,雪影闪出一道破壁剑锋,浮空扑斩过去。
两道罡力相持许久,苏云汐使出浑身力气,法相横压而来。
李长安腾出左手握拳,一道雄浑的元力激射而出,风声嘶嘶作响。
哗啦……
剑锋斩开法相,“汐”字拦腰截断。
元力横荡,疾如箭矢。
苏云汐望着这股白虹剑锋,愣怔原地。
观望的弟子一通惊诧,焦急如焚。
眨眼间闪过一道人影。
李长安抱着苏云汐闪过剑锋,徐徐落在石桥上。
但见隔岸的湖畔,击出百道水帘。
苏云汐回眸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怒骂道:“流氓!”
李长安这时才觉得肩臂上有些生疼,低头一看,渗着鲜血。
她眨眉一看,剑尖上流下血迹。
“这是你自找的,活该!”
李长安望见她瘪嘴,轻笑道:“无碍的,一点皮肉伤。”
苏云汐愤愤重复道:“账先记着,日后再算,日后一并清算。”
说罢,她掏出一条丝帕,甩在李长安的怀里。
一言不语,转身离开石桥。
院长也是火速赶到,惊异地问起了缘由。
李长安借着包扎伤口,岔开了话题。
不到一刻钟。
李长安回到书院的榻房。
不知那帮寺卫兄弟吃了晚饭否,得找院长讲说一下,多准备一些主食饭菜,免得众兄弟饿着肚子。
毋庸疑问,肚子最大。
正此时,院长派人相请,说是晚饭已经备好,请李大人前去共餐。
李长安扶着伤口处翻下床榻,穿上长靴,前往书院的偏房就餐。
进了房门,院长坐在正中,苏云汐在右。
“李大人,快来落座。”
李长安走到饭桌前,挽了一下长袖坐定。
院长举杯呼道:“这第一杯酒,敬李大人来到书院,也算是一种缘分,来,干了。”
李长安抬臂示请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酒,敬丫头明日论道,尽显风采。”
苏云汐诚恳谢道:“谢先生!”
“这第三杯酒,敬你们二人冰释前嫌,和善相待。不论是萍水相逢的故人,还是一别不见的面缘,都放下心中的怨气。”
李长安侧眼望向她,她也对视一眼,而后举杯饮尽。
苏云汐轻轻一叹,眼眸望着酒杯,很沉,很重。
“来,来,动筷!”
李长安夹起一根青菜,放在嘴中慢嚼。
“先生,书院饭堂里可有多余的饭菜,给差役送些。”
院长眯着眼笑道:“李大人,我已安排他们吃过。”
“谢先生了!”
饭罢,苏云汐跟先生招呼了一声,跨出房门。
一个人孤独地走在廊道上,似乎沉思着什么。
李长安与几个同行的寺卫见面聊了一下情况,北海那边并没有传回消息。
他的脸上也是微微舒展。
月色有些清冷,李长安望见远处的屋顶上坐着一个身影。
或许,是她。
李长安飞步上了檐头,走到她的身后。
“苏小姐,屋顶寒凉!”
苏云汐开口道:“伤无大碍了吧!”
“没事,你且宽心。”
苏云汐望着皎洁月色,轻吟道:“月缺也好,月圆也罢,喜怒不一,年年不同。”
李长安立即寻思脑海中的文词经典,试图找个应景的出来。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起起落落,都是世间风景。正如你我,你嫌我做贾贪财,我怒你不懂礼数,我书信出气,你拔剑泄愤,轮轮转转,还不是同处屋顶,共沐月色,有时候啊,我们真的没有必要去一板一眼地计较,就这样,也不是挺好,你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