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舒服的马车坐着,谁愿意骑马啊!
凌子岺塞了一嘴的牛肉干,在铺着软塌凉席的车厢里滚来滚去,直到被某个王爷捡起来捞进怀里才消停。
“吃东西的时候别动来动去,一会儿胃又该不舒服了。”顾北煦放下手里的书,拿了丝帕擦去凌子岺嘴角的渣滓。
凌子岺不以为然:“我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肉干嘛!再说不是还有你呢么~我难受了你肯定不会不管我的。”
“药王谷敢饿着你了……”顾北煦看着凌子岺清瘦的脸颊,忍不住问道。
凌子岺摇摇头,“那倒没有,除非犯错挨罚的师弟才会没饭吃。我可是大师姐,榜样的存在,谁敢饿我?就是……就是没吃过街面上的零嘴儿小吃甜品而已。”
“那你平时都做什么消遣?总有不忙闲暇的时候吧?”
凌子岺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牵强的笑了一下,才回道:“练功算吗?”
顾北煦默默低头将凌子岺手上的一截牛肉干吃进嘴里,将人搂了搂,“所幸还不晚,只要岺儿喜欢,天下美食任你挑选。”
凌子岺笑的更开心,虽然知道这话多半是男人哄女人的场面话,但还是十分配合地点点头:“行,到时候,王爷不可许嫌我胖~”
顾北煦放开凌子岺,从一旁的食盒里拿出一碗红枣粥打开瓷盖,粥的香味立即飘散在车厢里。
“给我的?”凌子岺眼睛一亮。
顾北煦微微颔首,拿了汤勺搅了搅,“马车摇晃,你乖乖做好,我喂你。”
能被人哄着宠着伺候着吃饭,凌子岺当然开心愿意了,以前只觉得顾北煦是皇叔的身份,与顾赫言差着辈分,两人脸部轮廓又有几分相似,以至于凌子岺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怎么敢直视顾北煦。
如此这么近距离看起来,啧啧,不得不承认,虽然年长了顾赫言六岁,但看上去风度翩翩,潇洒倜傥,笑起来和煦温柔,尤其是眼尾下的一点小小赤色泪痣,欲说还休蔷薇露,妥妥的美男子一个。
“本王知道自己生的美,王妃再这般看下去,口水都要流到衣裳上了。”顾北煦淡淡的开口提醒。
“胡说八道!”凌子岺心虚的别开目光,不着调儿的调侃道:“药王谷多的是年轻俊美的师弟,本姑娘什么没见过。”
“哦~”顾北煦若有所思,一双凤眸危险的盯着凌子岺:“王妃这话是嫌弃本王老了?”
送命题!
凌子岺脑中警钟长鸣,这绝对是送命题!
“呵呵……你突然……这么问我,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呃……”
顾北煦轻飘飘地拽住想逃跑的凌子岺,将人提溜回来,本想好好教训一番振振夫纲,却没想被抓回来的小人突然跟软了骨头的小猫一样,半个手臂环着他的腰身埋在他的怀里,讨好似的软软求饶:“我错了,你最好看,王爷好看天下第一……”
这般不走心的夸赞怎么听着怎么违和,一点儿真心实意都没有。
路上的时辰总是过得很快,不紧不慢行了一天路,天黑之前到达了下一处城镇。照旧先找了间客栈,人困马乏,好好歇息一夜明日再出发。
吃饭的时候凌子岺就一直在走神,顾北煦盯着明显憔悴消瘦的小人儿,只以为她被马车颠簸累了,没有胃口,趁着她沐浴洗漱的空荡,他便关上门出了客栈,在镇上转了一圈买回来一些桂花糕甜栗子,这样她半夜饿了也可以垫垫肚子。
凌子岺沐浴完换了干净的寝衣就爬上了卧榻,脑袋虽然昏昏沉沉睡着,但毕竟习武之人,听到门外走廊楼梯的轻缓徐徐的足音声,便知道顾北煦已经回来了。
“我先睡了。”凌子岺闭上眼睛背过身去,先开口说道。
顾北煦将手里的点心放在桌子上,走到水盆边用水净手,擦干后才走到床榻边坐下,目光落在凌子岺微僵的后背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脉搏。
“岺儿,怎么了?哪儿不舒服?”顾北煦看了凌子岺一眼,低声问。
“没事!”凌子岺言简意赅道。
顾北煦盯着凌子岺沉默半天才说道:“都这么久了,我还是不值得你信任吗?”
轻轻皱了皱眉,凌子岺回头睁开眼睛,不明白顾北煦这话是何意。
“为什么虚耗内力去帮南疆的人?”顾北煦脸色明显不好。
凌子岺见顾北煦冷着脸,也就心里有些别扭,她一开始没打算救的。可那人是库尔勒的王子,与顾北煦是盟友关系,救了他不就等于帮助到顾北煦,让库尔勒族欠顾北煦一个大大的人情。
思来想去,凌子岺觉得自己和师弟们自从来到边境,受顾北煦照拂这么久,理应为他做些什么。不过是虚耗了些内力而已,多休息休息就回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此刻她见顾北煦脸色不好,便以为是嫌她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份,心里犯了嘀咕,就不敢再躺着,撑着手臂慢慢起身,垂眸沉吟回道:“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他们我的名字身份,只说……只说让他们将救命之恩记在……你身上。”
凌子岺这么一说,顾北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救人解毒不是她一时兴起,也不是医者仁心,而是为了他,为了帮他巩固与南疆库尔勒的关系,就甘愿冒那么大的风险替人解毒,然后再将此恩记在他这里。
他该说凌子岺什么,要给她lùn_gōng行赏么?说她默默奉献,不图回报精神可嘉?顾北煦此时此刻只剩下满心嘲讽,什么时候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