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距离伯益继任已有六年了。

自从伯益成为联盟首领,个性好像从此便收敛了不少,然而眼睁睁地看着在夏后氏之内,他的臣民敬重畏惧白起,更甚于他,就连在联盟体内,他也必须处处看旱政等人的脸色行事,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才能勉强保住首领之位,伯益虽位居高位,恐怕这滋味,并不比当年就死在白起手中好受多少,就连长老院里那些当年看在姒纵的面子上愿意拥护他的姒纵旧部,随着年老逝世与见风转舵的,如今根本也不剩下几个人。

这几年,仰仗有扈氏为首的一派的拥护,伯益方才保住夏后氏作为联盟领袖的地位,不过伯益还没蠢到以为像悍政那等人物,会真的心甘情愿臣服于一个无权无势处处受人限制的小角色,他一面处处受制于氏族上下呼声日益高涨的白起,一面却深知有扈氏的野心勃勃,不过欲意将他当作傀儡那般操纵罢了,表面上,夏联盟各成员之间已经达成强大稳固的联盟关系,但伯益在位这几年,处处受制,那无能的统治,迟早要埋下隐患,这一些,恐怕白起心中都清楚得很,伯益就是再能忍,这几年,他的动作也不免越来越浮躁了……

临近秋祭,这是夏后氏一年之中最盛大的节日,封地各个部落都忙着为秋祭一事做准备,就如往年一样,各部落的领袖将在部落的少年之中挑选最杰出的年轻人,期望他们能在秋祭的狩猎大会上大放异彩,成为夏后氏统治中心的皇室身边有能耐的臣子,若是他们能在这么多个部落选送的年轻勇士之中脱颖而出,将来他们通常也会继承部落中领袖的位置,如果运气好些,他们或许还能进入夏后氏统治阶级的长老院占据席位,成为长老院的一员,主宰着夏后氏的未来。

就如当年曾在秋祭的比试中脱颖而出的修和观,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也都成为了白起大人身边得力的部下,参与政事,为夏后氏的壮大和联盟的稳固,建立了不少功绩,若是将来白起大人取代了伯益大人成为了夏后氏的领袖,他们的前途或许比现在还要光明,现在有不少贵族,都是这样激励自己年轻的儿子的。

“白起大人还未回王城吗?湛大人,我看您是不是能再派人去看一看,告诉白起大人,我们都在这里等着他。”

“是啊,我们已经等了大半天,过些日子就是秋祭了,我那小儿子可是为了今年的秋祭从去年冬天就一直在苦练技艺呢。”

“按照白起大人的意思,有能者居之,自然是不可能让前些日子还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人跟随在白起大人身边前往秋祭。”

“你,你怎么能胡说!我那小儿子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事,分明是子虚乌有。”

“是吗哈鲁大人,我怎么听说他一直到今天,走路还需要依靠拐杖,秋祭也就是几天后的事了,他还能骑马狩猎吗?您别怪我冒犯了,我这么说,也是为了您和您的小儿子着想,总不希望,那可怜的孩子到时候再出什么差错才好。”

看着这些无时无刻都能为了或大或小的事争执一通的大臣们,湛可是无比头疼:“各位大臣,我看,你们还是暂且回去吧,你们的心意,湛会一五一十替你们转达给白起大人知道的,但凡是有才能的年轻人,白起大人是不会埋没了他们的才能的。”

禹康城内,白起的那些大臣们也都为了要向白起推举自己年轻的儿子或亲族而守在王殿里不肯离去的,尽管湛已经不止一次告诉他们,白起大人已经在涟等人的陪伴下,去视察新建的城池,一时半会,或许还不会那么快回来,可这些大臣们,根本没有一个人把湛的话放在心上。

湛在这王殿里可是陪着这些不死心的大臣耗了大半天了,可他们不愿意听他的劝,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看着这些又一次争执起来的老家伙们,湛轻轻吐了口气,有些后悔今天一早陪伴白起大人去视察城池的人是涟而不是他了。

这也只能怪他一向太好心眼,若是换了涟那冷面寡言的家伙,恐怕早就冷着脸丢下这些大臣不顾了,也不至于像他这般,在这王殿里站了大半天,仍是左右为难。

“湛大人。”就在湛为此感到头疼的时候,他的部下来到他的身边,附在他的耳边,低声向他禀报白起大人已经回来的消息,果然,湛闻言,脸上立即闪过了一抹欣喜地神采,敷衍了这些大臣们几句,就匆匆赶往王城宫殿去迎接归来的白起大人了,比起对付这些难缠的老臣子们,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禀报白起大人。

白起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归来,因为是骑马归来的,他的发束稍有些松了,几缕碎发自额际落下之时,划过那幽深漩涡一般的湛蓝眼眸时,就连那些跪了一地迎接白起大人归来的侍女们,都不禁呼吸一滞,面红耳赤,只觉和那惑人的湛蓝相比,天地仿佛都已经黯淡无光。

今日白起的身上穿了件藏青色的罩衫,衬得他原本就深邃俊朗的面容更多了几分尊贵和威严,他的身形高大俊挺,随着白起大人的衣摆像风一般自自己的面前掠过的时候,只令那些侍女更加胆战心惊,连头也不敢抬,那王者的尊贵和压迫感,让人根本不敢再心中多藏有一点亵渎之心。

涟跟随在白起大人身后,一眼便见到了不远处匆匆朝这赶来的湛,不禁微微皱眉,觉得湛身为白起大人的近身侍从,行事仍和几年前一样不够稳重,但湛可没理会自己这位哥哥长年累月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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