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岑姝练习玄术二十余年,仍不喜别离。
听闻这个消息后,一下午情绪都不太高。
晚餐。
岑逸青因为刚刚过完年,公司里有许多事情处理,并没有回来。
柳莲见岑雪回来了,兴致格外高,就好似终于有人跟她是同一阵营般。
餐桌上,一直不停地给岑雪夹菜,直到岑雪说要保持身材,这才停止了动作。
林岚见岑雪回来也很高兴,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许久不见疏离了不少,包括这次岑雪回来,她都没有跟家里任何一个人说,多少让林岚觉得有些不舒服。
柳莲对着岑雪嘘寒问暖,倒也没拉踩岑姝,一餐饭吃的倒也算和谐。
而恰巧这个时间,赵丽娟也回来了,像是预料好的一般。
从岑姝这个角度,赵丽娟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那就是亲自照顾岑雪。
晚饭结束后,岑姝懒懒地趴在床上不是很想动,一直没有动静的老年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岑姝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一串没有规律的数字。
岑姝按下了接听键,对面有些沉默。
睚眦跳到岑姝身边,一屁股坐在了手机身边,小狸花也有样学样地趴在床上,听着手机里传来的轻微电流声,碧绿的眼睛微微眯起,昏昏欲睡,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姝姝,杭周死了。”
沼化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悲伤。
有些事情,有些人就是这样,后知后觉,沼化亲自给杭心宜办完了葬礼,开始只是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可那个梦,摩天轮上,女孩偷亲完他之后那羞怯模样却越来越清晰。
沼化这才渐渐意识到,也许他其实是喜欢杭心宜的,只不过这种感觉来的太慢太过温润,如同涓涓细水。
回到京城之后,沼化让自己忙了起来,甚至去几个打仗的国家做了会战地记者,过年的时候他谢绝了所有人的邀请,只是打了个电话给杭周,约他出来喝酒。
然后听到了个狗血又悲伤的故事。
杭周的父亲是杭家旁支,也算是个根正苗红的青年,当年为了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后来和杭周的母亲,也就是杭心宜的奶奶相识并结婚。
可京城杭家即便是旁支,其婚姻也由不得自己做主,杭家人派人找来,那是杭周和大哥都已经出生,只是杭周从小身体不好,心脏有些问题,为了给杭周治病,杭周的父亲抛下了大儿子和妻子,带着小儿子回了杭家。
杭周的父亲没有再娶,每年都会给妻子和大儿子打钱过去。
随着杭心宜的出生并检查出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打过来的钱渐渐支撑不住,杭心宜的母亲受不了这种因为家人病痛而不得不过的穷苦日子,在一个下雨天离开了家,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杭心宜的父亲本想上京城找杭家,希望能救一救自己的女儿,可不曾想,在出村子的时候,意外遇到了泥石流,当场死亡。
后面的事情,沼化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杭周一生未娶,知道岑沁谈恋爱的时候,还喝醉了打电话来找他倾诉过,说牧原那小白脸除了脸长的比他好看,其他一无是处,怎么岑沁就选择了他呢。
沼化安慰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却不曾想,几天后就接到了杭周意外猝死的消息,那通电话,成了两人最后一次通话。
到现在,沼化依然没能消化过来,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杭周和杭心宜的一生,似乎都不太安稳,杭家旁支这一脉,就相当于完全断了,一个人也没有留下。
不免让人有些唏嘘。
杭家家族庞大,自然也不会太在乎一个杭周。
可作为杭周的朋友,沼化在乎。
“姝姝,我想抽烟。”
沼化坐在阳台的落地窗前,身体微微佝着,一只手捏着手机,另外只手握着烟,打开又合拢,合拢又打开。
一股郁郁的情绪压抑在心头,迟迟无法抒怀,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得劲,却也不敢闲下来,怕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又会充斥在脑海里。
“抽烟会增加癌症几率,我不想明年给你上香。”
岑姝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让人听不出多少情绪的波动,若是普通人听来,会觉得不近人情。
沼化却轻笑了声,猛地握紧了拳头,揉了揉,把手中的烟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丢了。”
岑姝轻轻应了声,突然想起了初见沼化的情景。
沼化那时还是京城火车站有名的小混混。
岑姝那个时候刚来没有多久,以无名氏的名义把前世跟老师做的论文发表了出去,官方找到了她,想要见见她,岑姝拒绝了官方派人来,乘着李兰花上山住的几天独自一人来到了京城。
刚下火车,就有些用心险恶的小混混拦住了她,毕竟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小豆芽菜,孤身一人。
不等岑姝动手,沼化就把那几个人全都解决了,一副哥俩好地说,觉得她甚合眼缘,以后可以找他混。
然后,沼化就跟着她混了。
“过几天就是杭周的葬礼了,杭家处理的很快,甚至都没有大摆丧席,我觉得有些奇怪。”沼化自小就在京城长大,当过混混,也曾穿上西转扮演过好人。
京城,尤其是这种大家族,即便是葬礼,也会好好利用起来,笼络势力,收买人心。
可这次杭周的葬礼却草率到有些异常,就仿佛是为了掩盖什么,反而有种此地无垠的感觉。
岑姝起身,抬手拨弄了下床帘上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