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城主府,后花园。

水榭接浮桥,碧湖临竹林。

不大的院子里,清幽典雅,被收拾的整整齐齐。

若是城西的贫民见着,想必会以为自己穿越了。

亭子里,赤色的矮桌摆着三盘菜,一碗面条。

碗碟古朴,雕着青色的瓷花。

实木筷子末端镶嵌这一小块镂空金样。

城主李修祁一身宽袍大袖端坐一旁,面色淡然,目光微垂,看着桌子对面的绣花地毯,眉眼间带着一抹沧桑。

而地毯旁边站着两个汉子。

一个黑色袍子,秃着头,面容惨白,紧绷,乃是锻器坊主,李铁头。

另外一个,一身棕色软皮甲,面容棱角分明,左眼似是有些眼疾,只能睁开一半,却有着一股子阴狠,乃是黑龙堂主,周显。

“这么说,当年那柄血器是被偷了!并不是炼废了!”

李修祁依旧看着地毯,看不出喜怒。

噗通!

李铁头膝盖一软,当即跪倒在地。

肥硕的身子有点的像蛆虫一般,在地上瑟瑟发抖,带着些许哭腔,“属下知错!城主饶命,城主饶命啊!”

“起来说话吧!”李修祁依旧平静,言语里,有些懒洋洋的缓慢。

而后者闻言,则如临大赦,似是个皮球从地上弹了起来。

这一眼看去,那双眸子里,没有星点的水汽。

“大人,小的已经将张在山一家尽数诛杀!此事也就结了!”李铁头话锋一转,阴郁的脸上瞬间浮起一层笑意,与在锻器坊时的狠辣判若两人。

“哦?”

李修祁闻言浅笑一声,随即端起面条,挑了两根吃下。

又夹起两片青色的三彩菜叶吃了下去。

点了点头,似是很满意这味道,随口道,“除了那父子二人,没其他人知道了?”

李铁头闻言一愣,低垂的胖脑袋微微侧了一点,看了周显一眼。

后者那半睁不睁的眼睛,连跳了三四下,面色阴晴不定,额头上蒙起一层微微细汗。

最后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双腮起伏,一抱拳,“城主,属下该死!漏了一人!”

“哦?陈树吗?”

李修祁又夹了中间菜盘中的青黄色的长条咸菜,咔嚓脆响,随口道。

“城主赎罪!属下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不想惊动城主!”

周显抱着的拳微微抖了一下,面色微微一沉,却没有摇尾乞怜之态。

刀尖上舔血之人,见惯了生死,便是如此。

“知道了,既然他藏起来,又找不到,那就让他自己出来吧!”李修祁说着,抖了下袖子,饶有兴致的夹了一块嫩白的鱼肉。

周显闻言倒没什么惊讶,他已经猜到了李修祁言外之意。

便是要将陈家人都绑了,引陈树出来。

他和李铁头之前也想过,只是碍于城主,没有去做。

毕竟抓了陈家人,引陈树出来,此事绝对不可能绕过李修祁。

二人深知李修祁看似儒雅,实则狠辣。

若是让他知道当年的血器丢了,那李铁头的脑袋估计要搬家了。

而周显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了李铁头,也绝难独善其身。

所以二人才急于将知道此事之人斩尽杀绝。

不过没想到,还是被李修祁知晓,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只是二人没想到,李修祁竟然没有动怒,轻描淡写的便过去了。

李铁头心中一喜,没等周显,急忙应道,“属下遵命!这就去办!”

话毕,刚一抬头,这冷汗就下来了。

只见李修祁不知怎的,面沉如水,凤目圆瞪,直愣愣看着李铁头脚下,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气。

后者不禁愣住,一头雾水,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被李修祁身上涌来的仙力一裹,差点当场断气。

若非周显及时拉了他一把,可能这一代坊主今日便莫名其妙的猝了。

“城主,我们就不打扰了!”

周显看着怒气渐渐退下的李修祁,急忙拉着李铁头告退。

刚出城主府,李铁头便身子一颤,差点跌倒。

“城...城主这是何意?”李铁头从来没有这么接近死亡,坊主的威严荡然无存,一脸疑惑的看向周显。

“李坊主,跟着城主这么多年,你居然不知道?”

周显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见后者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继续道,“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最后千不该玩不该,踩到了城主的毯子!”

收到这里,他四下看了一眼,见没人,才低声道,“城主有些洁癖,切莫弄污了城主府的东西!不然...”

说着,右手在脖颈处做了个横切的动作。

而李铁头闻言一愣,随即苦笑,扭头看了一眼城主府的牌匾,莫名的生出一阵疲惫。

那种伴君如伴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疲惫。

“怪不得,我从来没见城主聘请别人在府上用饭,原来如此!”李铁头挺了挺身子,随口说了一句。

“吃饭?”

周显闻言,嗤笑一声,“那真是不要命了!你可知刚才那几盘菜的来历?”

李铁头闻言又是一愣,皱眉道,“怎么,这里也有门道?”

“嗨!”周显取出怀中银色的柳叶指虎,银色的光泽中透着一股蓝色的气息,这是大师级的器物,“看在这指虎的面子上,我给你说说!”

李铁头急忙将胖脑袋凑了过去,像接圣旨似的,生怕


状态提示:第95章 骤雨前夕--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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