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刚才还嘻嘻哈哈打趣儿的汉子,忽然冷了脸,猛的一拍桌子。
起身挥拳,便要打向那妇人。
这人显然也是练过,这一拳下去,估计这羸弱女子少不了躺个十天半月。
忽然,一道人影闪过,死死钳住那汉子手腕,和气道,“这位老兄,何必动气,喝酒,喝酒!”
说话之人正是掌柜“鹰王”,话毕硬生生将那汉子的手腕塞了回去。
而后转向那受惊妇人,眼角微微抽动,露出一丝苦色。
随手从柜台上取下两个油饼,塞给那妇人,“香儿是不是去城东玩了,你吃了饼去找找吧!”
那妇人点了点头,哆哆嗦嗦的将饼接过,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哼!没想到鹰王还是个善人,太华镇哪个月不丢个把娃子,就她家娃特殊?莫不是那娃子是你鹰王的小鹰崽子吧!”那壮汉吞了一口茶水,开怀笑道。
“鹰王”老板也不气恼,陪着笑说,“我这个半残,哪里有人愿意跟我!说笑了,说笑了。”
说着走回柜台坐下。
这时,张有为才注意到,这老板是个瘸子,似是脚筋被挑断了。
“哼!”那汉子闻言冷哼一声,朝着那妇人一把手,“快滚!别扰了老子兴致!你家娃子肯定是偷去那翠湖边玩,淹死了。不好好看着娃子,跑出来丢人现眼!”
那妇人本是安静吃饼,闻言忽的一怔,眼神变化间。
从扎心到疑惑,最后似是清明起来。
忽然上前一把抱住那汉子胳膊,“不是的,我家香儿怕水,不敢去翠湖边!不敢去的!不敢去的!...”
说到这里,似是魔怔了一般,眼神变得狰狞起来,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污黑粗糙的指甲,竟然扣进那汉子的肉里。
那汉子吃疼,大喝一声,一耳光便将妇人扇出门去。
男子势大力沉,这一巴掌下去,妇人直摔出去四五米远,牙合着血水喷了一地。
即将落地之时,却被一双嫩若白藕的手臂接住。
“你...你没事吧!”那人似是不太擅长交流,语气局促的问了一句。
张有为听着耳熟,看了过去,不禁眉毛跳了一下。
心道,缘分这种事儿,真是妙不可言。
他本想寻个偏僻之地,没想到先是碰到小全,这又碰到了流萤。
只见流萤将那妇人浮起,污黑的小脸,露出一丝怜惜。
也不知道这妇人哪里触动了这“心狠手辣”的女子。
流萤见这妇人依旧神神叨叨,便塞给她几个银币,而后一行人便进入客栈,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哼!今儿日头打西边出来了!这破落地儿,来这么多善人!”打了妇人的汉子依旧不依不饶说着风凉话。
没想到话音刚落,面前金光一闪,宽厚的身躯便朝着门外飞了出去。
直撞到对面屋舍的土墙,这才落下。
“聒噪!”
流萤收回手,看了那人的同桌之人。
后者哪儿还敢说什么,吓得撒腿就跑。
到此,店里的这段小插曲,便算是过去了。
不过,对于张有为来说,麻烦才刚刚开始。
草草喝了两口茶水,给了老板几个铜板,便带着阿九走出门去。
幸好二人破衣烂衫的,流萤也没注意。
可没走出去多久,忽然身后有人叫嚷,“哥!哥!”
张有为闻言转身,正是小全。
后者刚做好的鱼,见二人走了,便急忙追出来。
一问之下,二人还没有落脚之地,小全便提出带他们去自己家住。
张有为本是不想去的,但实在拗不过小全,只得先答应下来,再做打算。
“你不用回去帮忙吗?”
三人并肩朝着翠湖而去,张有为不经意问道。
“嗨!老酒鬼醒了,他自己搞就行!工钱给不了几个,他找不到像我这样的伙计!”小全倒是一副滑头模样。
“这镇子常常丢孩子吗?”张有为随口问道,刚才那汉子说这话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嗯!”小全说着面色暗淡下来,“每个月都会丢几个,后来都在翠湖边发现了衣裳,所以才说是去那翠湖玩,淹死的!”
“家里头就没人管孩子吗?”张有为继续问道。
“管!靠得近的,都用绳子拴着,都没用!都不知道是怎么不见的!”
张有为闻言点了点头,心里却越发奇怪。
霸虎曾经说过,他不在太华镇抓孩子。
但是这镇子又常常丢孩子,难不成这镇子里也有抓孩子卖的?
至于那人说的小孩在翠湖里溺亡,张有为是不信的。
若是一两个还有可能,看那汉子所言,此事是经常发生,那便不太可能是溺亡了。
用绳子拴着都能跑了,此事必有蹊跷。
但他也没证据,自然不好说什么!
而且他此来主要为了寻找李氏的灵脉,此事若是和他无关,那也不好管闲事。
小全家恰好就住在翠湖附近,四周的破旧房屋,十室九空。
一问才知,这一片的住家大都丢过孩子,之后就纷纷搬走了,甚至有搬去长乐城讨生活的。
是夜!
湖风阵阵,朗月如盘。
张有为和阿九同时睁开眼睛,二人像是幽灵一般,在屋子里行走,静悄悄没一点动静。
出了屋子不远,张有为便套上精铁甲。
毕竟接下来要去流萤的晦气,这婆娘那诡异的身法,张有为到现在都没有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