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弃物司。
热气蒸腾,酸臭弥漫。
老宋、老赵、张有为三人,冷着脸,站在弃物堆旁,不发一言。
半米高的铁锅,满是油污...
一丈高的巨钟,破损的边角倒竖着铁刺...
千斤重的四耳方鼎,内壁厚厚一层烟灰...
今日的弃物,均是大件,至少都有百斤重,而且不是油污就是倒刺,搬运也是极为困难。
哐啷一声!
老赵将身旁半米高的铁锅踢翻,怒骂道,“王六也太特么欺负人了!”
说着,便要朝铁门而去,怒气冲冲,显然是要找王六理论。
老宋见状,急忙上前拉住他,“别冲动,忍一忍就过去了!”
“老宋,这是我冲动吗!”老赵转过身,指着一旁的弃物堆,青筋暴起,“弃物司八个炉,这些大件都是均分,这几日可好,都特么送我们这儿来了!还这么脏!真当我们牲口吗!”
“忍忍,再忍忍!”老宋掏出旱烟,递给老赵,“这王六升为弃物司的管事了,可是首席面前的红人,咱们可别触人家霉头!”
“肖海,又特么是肖海!”老赵席地而坐,一口口猛吸旱烟,不再言语。
老宋见老赵压下了火气,走到张有为身边,安慰几句,便自顾自去烧火了。
张有为心知这是王六故意为难他,毕竟老宋烧火,老赵拣物,搬运本来就属于他的工作。
却顾不得委屈和愤怒,反而冷静下来,仔细分析形势。
自从肖海提拔了王六,他们这一炉的活儿越来越重。
他也曾找肖海,求教锻器之法。
倒不是他对肖海抱有什么幻想,而是想着至少给本书,自己参悟也行!
可肖海每次都说让他做完弃物司的活儿再去求教。
但这弃物越来越多,越来越重,他又不能过度展露牛角刀。
一来二去,每日都是临近黄昏才能完成。
而那时,肖海早就不在弃物坊了。
况且,即便肖海在弃物坊,指不定还会找其他理由搪塞他。
“不行!时间不多了,还要另寻办法!”
张有为判断,二考前在锻器坊是学不到东西了。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怀中的木牌,是天权学院那个老头给他的。
那老者曾经说过,天权书院的书楼有一些关于锻器的书籍,可以给他参阅。
天权学院乃是皇族设立罗万象,搞不到老师,总得搞本书吧!
“嗯,今晚要去趟天权学院了!”
张有为心中暗想,同时在心中计划起来。
陈七说过,学院申时(下午5点)放学,而按照平日的节奏他都要干到戌时(下午7点)。
若是如此,他到书院时,估计人都走光了。
看来要抓紧时间干活啊!
幸好弃物件儿大,数量却相对少了一些。
对于有牛角刀帮忙的他来说,其实反而有利。
他撸起袖子,将狩猎刀缠在小臂,用衣袖遮住垫在身旁一个大鼎下部。
随即一声低喝,将大鼎抗在肩头,大步流星,朝着炉口而去。
惊的老赵和老宋急忙闪开,生怕那大鼎掉下来,砸到自己。
可是张有为步履稳健,丝毫没有往日的吃力。
走到炉边,一抬一推,那巨鼎便落入火炉之中,瞬间被赤龙般的烈焰吞没。
而后回身,跑到弃物堆旁,继续搬运。
一来一回,干净利落,脚下生风,和前几日判若两人。
“这娃...这娃是怎么了?天生神力也没这么厉害吧!”老宋愣愣的看着张有为。
“年轻...真好啊!”老赵却答非所问,看着张有为,猛嘬了一口旱烟,满脸向往,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美好之事,刚才的怒火也消退了不少。
一日下来,除了中午吃口饭,张有为再也没歇着。
在申时前,终于处理完所有弃物。
即便有狩猎刀的帮助,来回奔走也是极为费力,此时已经汗流浃背,浑身酸臭。
但他顾不得这些,晚饭都没吃,便火急火燎的朝着天权学院而去。
即便是跑步而行,也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到。
若不是路上人多,他恨不得放出牛角刀飞过去。
在学院门房,递交了古河名牌,便没什么阻拦。
虽然第一次来学院,但书楼却极为好找。
陈七说过,书楼是学院里唯一的五层阁楼。
穿过一排排典雅干净的学屋,很快便看到书楼全貌。
水榭亭台,假山竹林,环境是极为清幽。
他却没心情欣赏,快步走到书楼下,只见那老者正躺在竹制的躺椅上,呼呼大睡。
银发凌乱,面色红润,口中还嘟囔个不停。
手中提着个没盖的葫芦,酒香四溢。
竹椅下,掉落的书卷半翻开,露出藏蓝色的书皮。
他小心翼翼的接近,扫了那书卷一眼。
【风月图鉴】
好嘛,这不就是异界版的花花公子吗...
这都不打紧!
他凑近老者,其偶有梦呓,却呼吸沉重,想来一时半会是醒不了了。
他抬头看去,那书楼的大门倒是敞开着。
四周无人,若是他进去了,倒也没什么。
但那日接触,他感觉老者性格古怪,万一知道他私自进入书楼,责怪于他,日后再来便难了。
别捡了芝麻丢西瓜!
等!
找了个阴凉地方坐下,没去打扰老者。
张有为并不缺乏耐心,上辈子户外的经历,有时候会碰到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