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尹涵遂呈上南衍新主名,南荣鸣潇。南荣念淳同胞族弟,年仅十九,在位半年。同尧王一样,被左右大臣拥上王位,并非自愿。
众王后来知晓众将议盟的事,对天蟒卫唯有两个字,难得。
承尧四年冬至,天尧皇城东门大开。南衍使臣觐见,尧王领天蟒卫千余将,威服出迎。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礼号撼天,天蟒皇旗唤得冬风势,飒飒凌威。
下龙辇,修鱼寿以君礼相迎,不禁微微一怔。南衍使臣乃两位女子,且样貌极为相似,难以分辨。
二人料得他会有如此反应,相视一笑,“南衍使臣,卢妃瑾(卢妃瑜)拜见北尧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拜,北尧众臣傻了眼,不禁长相相似,就连音容举止都如出一辙。日后议事,该如何分辨?
霓莺殿,为她们接风洗尘时,修鱼寿终于忍不住道,“二位样貌举止皆如一人,不知南衍王如何区分?”
“陛下靠近些看,就知道了。”二人异口同声。
修鱼寿俯身靠近,仔细端详,也未分明。竟未留意,三人间距离已不足一拳。
其中一人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别了头道,“我耳后脖颈处有一梅花胎记,妹妹的长于手臂,以此可区分我二人。”
修鱼寿又往近处凑了凑,终于看到她耳后若隐若现的胎记,轻轻点下头。未想那女子忽的回头,修鱼寿未及回身,双唇相撞,四目相对。归芗人在旁一声干咳,修鱼寿忙回到位上,却不知,嘴角已留下两瓣鲜红的唇印。
那对姐妹花,一人笑弯了眉,一人羞红了脸。众目睽睽,别说文武百官了,就连近侍天蟒卫见了那唇印都忍俊不禁。
“不准笑。”修鱼寿一声低喝有些尴尬,转而向使臣姐妹道,“抱歉,失礼了。”
未想一句之下,就连姐姐也跟着笑出了声,继而递出条娟帕,面颊绯红的低了头,“快擦了。”
修鱼寿尚未反应过来,归芗人已拿出娟帕,起身替他拭去红印。
见归芗人面带不悦,姐姐忙笑脸赔罪,“我无意冒犯陛下,娘娘莫要上心。”
妹妹却在一旁使坏,“早就听闻北尧皇帝英武俊美,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我二人,真是不枉此行。”
听了这话,归芗人心里一个咯噔,南衍遣使臣来尧,难道是要结秦晋之好?她不禁细细端详两位使臣,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用在她们身上,真不为过。再看她们言行举止,怎么看也不像是来议事的。
她正胡思乱想,就听修鱼寿道,“二位远道而来,不妨多留几日四处走走。”
二人随即一笑,“陛下若能奉陪,我姐妹当然愿意多留几日,领略贵国风貌。”
修鱼寿端起酒杯,笑道,“荣幸之至。”
宴后,二人被安置在别苑休息,至始至终未提及结盟事宜。
归芗人更觉不安,索性亲往别苑一问究竟。
人未至,便闻得欢闹异常,司徒姐妹的嬉笑声隐约其间。她快走几步入得苑中,就见四人围坐于草丛间,似是故友般亲密。
“芗宁娘娘驾到!”侍监官扬声通报,四人忙起身行礼。
“你们”归芗人满腹狐疑。
司徒婧和司徒燕相视一笑,拉过归芗人,“姐姐快来,有话坐下说。”
经她们一番解释,归芗人方知卢妃姐妹乃司徒家旧识。卢妃家原在南衍边陲城郭,毗邻濮安。早年北尧和南衍交好,两家交集甚密。后来大皖入侵南衍,卢妃一族应诏迁徙至南衍皇城,北尧和南衍关系陷入僵局,两家也失了联系。南衍要与北尧重修旧好,便是卢妃家全力促使,派她们姐妹先行一步,一为探探尧王态度,二便是想早些见到旧友。结盟大局则待南衍王亲临北尧后,再做商议。
听到这里,归芗人不由愕然道,“他要亲临北尧?”
卢妃瑾莞尔一笑,“当然,我王也想见见你家皇上。我们已将今日所见,三翎加急报于我王。如无意外,十日内便可相见。”
卢妃瑜见归芗人神情有些恍惚,不由打趣道,“娘娘莫不是还在介意宴上之事?”
此话一出,归芗人忙低头噎怪道,“都怪司徒家这两个妮子,也不早些说明,枉生误会。”
司徒燕小嘴一嘟,“姐姐这可就冤枉妹妹了,我们也是到了霓莺殿才晓得,所谓的南衍使臣居然是她们俩,当下又惊又喜。可皇上在那儿,那种诚又不好上前相认,才等到别苑一叙。”
司徒婧附和道,“在东门离得远,只晓得是对双生姐妹。我跟燕儿还在琢磨,这南衍怎么尽出姐妹花了。谁想到,还真就是故友来访。”
卢妃瑾掩面而笑,“娘娘就别往心里去了,方才宴上,我们是奉旨故意为之。我王说了,若是北尧皇帝对我等存非分之想,见色起意,这个盟不结也罢。”
卢妃瑜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早听闻精骑队的男儿呆,没想到你家皇上真就是传闻中的样儿。面临娇颜尚不觉,唇印留香而不察,身为男子实在罕见。”
“那是,”司徒燕挑眉坏笑道,“当初姐姐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那根木头开窍!”
“燕儿!”归芗人面颊绯红,忙低声喝止。
“娘娘还不好意思了!”卢妃姐妹异口同声,嬉笑不止。
谁也没有注意到,司徒锦渐显失落的神色,眼底酸楚收了笑。
司徒燕碰碰她,奇怪道,“二姐,你怎么了?”
司徒婧慌神间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