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璇泺已经在惩戒堂跪了一天一夜了。
她只记得自己那晚将剑抵在了长陌的下颚处,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便一无所知,后来,还是连骏南告诉她,她才知晓。
揉了揉自己跪的已经麻木了的膝盖,连璇泺深深叹了口气。
控魂术这种只有在魔族禁术中才能见到的招式居然发生在她身上,也不知道,那个被长陌吸魂的师弟怎么样了。
身子稍微放松一些,她就像一只泄了气的兔子,无精打采。
连起遂本不想罚他,却拗不过所有长老,那位被吸了魂的小师弟就是绝世长老的徒弟,如今生死未卜,绝世长老没有来撕了她她便要烧高香了。
寒忘舒只撂下一句“当罚”,便再无替她辩解什么。
惩戒堂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连璇泺急忙起身,将身子跪的直直的。
“璇泺。”
这个声音?
连璇泺回头,是阿芜。
阿芜一身淡粉色百褶裙,趁的她肤如凝脂。她是三清长老的大弟子,擅长药理,从小时候开始,她和连骏南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是她负责给包扎的,阿芜在连璇泺心中,就是天使般的存在。
她手上端着一个食盒,身后跟着一脸铁青色的连骏南。
阿芜轻悄悄的来到她身边,将食盒放下,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一天没吃了,肯定饿坏了吧?”
将食盒的盖拿下,里面是糖醋排骨,清炒百合和一碗皮蛋瘦肉粥。
连璇泺拉着阿芜的手说道:“你们怎么来了?要是让其他长老发现......”
“没事的。”
连骏南将一瓶祛瘀膏药扔在了她的怀里。
“我师尊辟谷长老正在打坐,三清长老在药房,绝世长老在照顾那晚受伤的师弟,他们现在可都没空搭理你。”
连璇泺拿着瓶子把玩了会儿,问道:“那我师尊呢?”
“竹眠长老一向神出鬼没,除了你,你觉得我们能知道他的行踪么?”
连骏南没好气的说道,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他询问道:“话说,你那日为何要去暗牢?”
连璇泺将眼前的饭菜三下五除二扫干净,看了他一眼,默默说道:“我总觉得,那个人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样,我感觉他好像认识我一样。”
“一个魔族余孽会认识你?”连骏南冷哼一声。
“我看你是太久没挨罚了,皮痒痒了。”
阿芜牵着她的手,满脸担忧的说:“璇泺,你知不知道这是很危险的,如果当时你出了什么事情,你,你让我怎么办啊……”
说着,两行晶莹的泪珠挂在了阿芜脸上。
“哎呀,你别哭嘛!”
连璇泺手忙脚乱擦着她的眼泪。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发誓!”连璇泺将三根手指举到耳边。
“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你自己说的可以记住了,以后,千万千万不能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好!”
连璇泺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真软啊!
阿芜盯着她脖子上的掐痕,伸手抚摸了一下,心疼的说道:“很疼吧?”
连璇泺握住她的手,轻轻摇摇头,语气温柔:“没有啦,一点都不痛的,放心!”
身后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让他们三人仿佛喘不过气。
连璇泺僵硬的转过头,看到的是一脸冷冰冰的寒忘舒。
“师……师尊……”
“竹眠长老!”
“竹眠长老!”
阿芜收起食盒,与连骏南互相看了对方一样,投给了连璇泺一个同情的目光。
两人急忙作揖,匆匆离开了惩戒堂。
连璇泺将身体跪的直直的,手里紧紧握着那瓶膏药。
感觉寒忘舒来到自己身边,她急忙说道:“师尊不要怪罪阿芜和阿南,他们也是担心我,才……”
“起来吧。”
“……”
她抬头看着寒忘舒,不敢确定的小声问道:“各长老都消气了?”
寒忘舒没有说话,只是对她伸出了手,意思很明白。
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发现寒忘舒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脖子上,随后他抬手,拿走了自己紧紧握在手中的膏药。
他的指尖微凉,肌肤触碰的那一刹那,连璇泺只觉得脸红心跳,血液凝固。
寒忘舒轻轻叹口气,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连璇泺点点头,刚想要说什么,便听到寒忘舒继续说道:“林乔暂时无碍,不需要担心。”
林乔,便是被吸魂的师弟。
寒忘舒没有告诉她的是,这两日,他一直在绝世长老处,以灵力灌输一天一夜,才将林乔的性命保住,才没有让绝世长老提着剑,要拿着她的人头去祭拜他的爱徒。
寒忘舒已经将近三日未合眼休息。
连璇泺看出了他脸上的疲惫,语气柔柔弱弱,满是歉意。
“师尊,对不起,是我莽撞了,不仅放走了长陌,还害得小师弟平白无故受牵连……”
“长陌?”
听到连璇泺直呼长陌其名,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你与他,倒是已经熟悉得很了?”
发现自己失言,连璇泺急忙改口:“那个魔族余孽!真是该诛,若我下次遇到他,定要将他大卸八块,给小师弟报仇!”
寒忘舒嘴角轻轻上扬,将祛瘀膏药拧好,放在她手中。
“记得每日用药。”
“好!”
连璇泺笑颜明媚,将药放进袖袋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