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萧是个闲散的修仙之人,酷爱四处游历,捉捉邪祟,有时便靠着替百姓除邪赚取钱财,够买一壶酒,一斤牛肉就足够了。
他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便是他的师傅无谓师,但也在不久前仙逝了。自此,他便一人无牵无挂,天为被,地为席,饮甘泉,食野果,心情好了,下河捉只鱼烤来吃,或逮只野鸡,配美酒,好不自在。
身旁小河缓缓流淌,他靠在树上歇息,嘴角叼了一根狗尾草,看着天空,一望无际的蓝,连片云彩都没有。
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墨景萧斜眼向下看去,一个看上去柔弱书生模样的人,手中捧着一个水壶,在小溪蹲下身,撩起袖子,将壶浸在溪水中,片刻,他将壶身的水擦干净,仰头将一壶水饮下。
他一身蓝白相间的布衣,看起来比四处流浪的墨景萧还要穷酸一些,头发随意的挽在身后,一双丹凤眼含笑,墨景萧居然看的有些痴迷。
不远处熙熙攘攘,几个扛着刀的大汉缓缓而来,走到溪边双手随意捧了几口水喝,四处张望时看到了同样在溪边取水的男子。
“呦,来钱了。”其中一个左脸有刀疤的男人说道。
墨景萧一眼便认出来这是这座山头的一霸,专抢路过之人的钱财,有时还会调戏一下良家妇女,恶心得很。
看来,这个小书生今日要遭殃了。
他伸了伸懒腰,换了个姿势,左手撑着脑袋,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几个恶霸走到这小书生身边,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对他说道:“小子,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敢来这里取水,可经过谁的同意了?”
小书生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
刀疤脸的恶霸以为对方因为害怕不敢出声,嗓门又大了些。
“今日看在本大爷开心的份上,便不与你追究,这样,一壶水五两银,交钱吧。”
听到他们明目张胆的劫财,小书生这才抬眼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没有。”
“嘿!”平常路过此地之人不过是为了歇脚讨点儿水喝,遇到他们不是绕远走便是给钱息事宁人,这么直接说“没有钱”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你这小白脸,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书生站了起来,说道:“我路过此处并未看到这山头有那一处刻着你的名字,请问,你说这是你的地盘,你贵姓啊?”
“哼,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称刀刀王是也。”
他微微一笑,说:“没听过。”
这刀刀王肉脸一红,原本扛在肩上的刀已经指向小书生。
“我看你是找死!”说着刀便要砍向小书生。
墨景萧取下嘴角的狗尾巴草,扔在了刀刀王的脸上。
“哎呦!”刀刀王只觉得脸上被一块巨重的石头砸到,一摸脸,居然是一根狗尾巴草,还带着一丝血迹。
“老大,你流鼻血了!”他身边的小弟惊恐的看着树上的人。
一根狗尾巴草居然能把人砸出鼻血!?
小书生抬头,看到了半坐在树上的墨景萧。
徐徐微风吹过,树上的少年冲他眨眨眼,嘴角带着纨绔的笑容。
动作利索且干净,他背着手,已经来到了刀刀王身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刀刀王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他说道:“你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我我......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墨景萧弯腰捡起被他扔在一旁的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晃了晃,他“啧啧”两声,可惜的说道:“被弄脏了,看来是不能要了。”
刀刀王看到这狗尾巴草,急忙向后退了几步,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你,你要干,干什么!?”
“我的这个狗尾巴草啊,可不一般,它可是有灵气的,它既然沾了你的血,怕是要一直跟着你了。”
“为,为什么?”
墨景萧半蹲在他身前,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因为......你把它弄脏了,像刚刚那种情景,估计再来个......百八十遍吧,它才能消气。”
听闻这话,刀刀王哪敢再逗留,被身旁的小弟连拖带拽,屁滚尿流的爬着逃走。
起身拍了拍手,墨景萧回头,走到小书生面前,双手抱胸好奇的看着他,问道:“你会法术?”
他摇摇头。
“那你会武术?”
他亦摇摇头。
“什么都不会就敢惹带刀的人?哪怕他们再草包,对付你这手无寸铁之人也是足够的,你哪儿来的胆量?”
“我才不会怕他们那种无耻之徒!”
这人看起来文绉绉的,梗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不怕死?就算是他,也怕有朝一日和师傅一样驾鹤西去,不能再继续享受这世间的自由。
墨景萧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去。
“还是感谢阁下的救命之恩,在下凌子遇,安城人,请问阁下......”
他摆摆手,显然不想透露自己的姓名。
“我野惯了,名字这个东西就是个身外之物,不提也罢,小书生,以后遇到带刀的,记得躲远点儿,下次,可再遇不到像我这样热心肠的人来救你了。”
说罢,他将别在自己腰间的一个白色布袋扔在了他怀里。
等凌子遇再抬头时,墨景萧已经消失。
打开袋子,里面装的是大约百十来个铜板和几块碎银。
“......”
将身上所有的盘缠全部给了凌子遇,墨景萧手上拿着一颗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桃子,狠狠咬了一口,眉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