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芷推开县衙府的大门,自从半年前这里被灭,就再无人踏足过。
连骏南向内望去,还能看到里面的森森白骨。
栾芷看着地上四散的白骨,仅剩的右眼一滴泪缓缓落下。
“你们是修仙之人吧?”她忽然开口道。
阿芜接话:“是。”
她看着栾芷未受伤的右脸,心下遗憾,这姑娘,没被毁容之前定是倾国倾城。
“可否,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连骏南问道:“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一阵萧声四起,栾芷睁大眼睛,四处看着。
连骏南将阿芜护在身后,警惕的盯着四周。
萧声闭,一个散着头发,衣着破破烂烂的男人,手持一根白玉箫,立在县衙府的屋顶。
“你来了。”这个男人声音毫无感情,听不出他在对着谁说话。
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是连骏南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正是站在他们身前的栾芷。
“墨大哥……”
阿芜忽然拉了拉连骏南的衣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栾芷叫他墨大哥,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客栈老板娘口中的墨景萧?”
连骏南轻声回应道:“应该八九不离十,我们先静观其变,如果发生意外,你就跑,别理我。”
阿芜悄悄在他腰上拧了一把,以示反抗。
“我竟忘了,今晚居然是月圆之夜。”墨景萧苦笑一声。
“墨大哥,你为何一直躲着我。”
墨景萧不语,他拿起手中的玉箫看了又看,说道:“既已失了见面的理由,又何须四目相对徒增忧愁。”
栾芷流着泪摇头,哽咽道:“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么?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的子遇……”
握着玉箫的手指一紧,透过凌乱的发丝,他眼睛布满血丝,仿佛几日几夜未合眼。
“你怎敢......怎敢和我提他!”
墨景萧右手一挥,手上的玉箫忽然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直冲栾芷而来。
连骏南上前布下一道结界,替她挡住了这道光。
“你们是何人?”连骏南收起结界,对他说道:“阁下何必为难一女子。”
“毛头小子居然也敢和我叫嚣!”
眼看两人要动起手,阿芜赶忙护到连骏南身前。
“墨前辈,我二人是玉门山弟子,此次路过安城听闻安城异事,便想来查探一番,并不是有意冒犯前辈。”
“呵。”墨景萧歪头看了一眼阿芜与连骏南,随后对栾芷说:“你居然找来一个黄毛丫头和一个毛头小子来助你?你若想杀我,大可自己来。”
栾芷流着泪边摇头边说道:“我没有,墨大哥,我从未想过要杀你!”
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渐乌云密布,大片云将天上那轮圆月遮住,墨景萧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他缓缓抬起左手,掌心涌动着一股暗灰色的雾气,他手心朝下,那雾气逐渐围绕在整个县衙府。
“快退后!”栾芷喊道。
连骏南拉着阿芜退到县衙府门口,身后的大门却突然紧闭。
“是你们自己闯进来的,莫要怪我。”
府内大院地上的泥土全部松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一缕一缕灰色的烟雾冲破泥土的束缚,县衙府大院瞬间哀嚎四起,这些烟雾有着人的模样,一个一个面容扭曲,长着血盆大口。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阿芜哪里见得这种场景,震惊中带着些许恐惧。
“这些都是县衙府内惨死的人,他们每日被墨大哥从地下唤出,每晚受到无尽的折磨。”
死了还不放过,依旧要折磨这些魂魄,这墨景萧,究竟与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些魂魄在墨景萧的控制下,逐一向连骏南他们靠近。
阿芜的镇魂针此时派上了极大得我用场,她针无虚发,一针一魂魄。
墨景萧看着阿芜手中的针,拿着玉箫的手忽然抬起,阿芜只觉得身子一轻,她居然自己飘了起来,向着墨景萧的方向而去。
“阿芜!”连骏南想上前拉住她,但是没了阿芜的镇魂针,更多的魂魄围向他,他分身乏术,眼睁睁的看着阿芜落入墨景萧之手。
阿芜浑身动弹不得,看着自己缓缓靠近墨景萧。
“你,你要干什么?”
“你......学的是医道?”墨景萧问道。
阿芜微微一怔,回答他:“......是。”
透过他凌乱的发丝,阿芜发现他不过也只是二十七八的模样,生的及其好看,心下不禁想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个原本正值好年华的少年变成此等模样。
“你,可会还魂?”
“还......还魂?”
“对!”墨景萧逐渐变得激动起来。
“前辈所说,可是还魂术?”
“没错!”墨景萧忽然收起牵制住阿芜的法术,双手紧握着她的双肩,双眼通红激动地说道:“正是还魂术!你可会?!”
阿芜摇摇头,说道:“这还魂术乃是传说,从古至今无一人会,逆天改命是大不韪,怎会有人修习此禁术,还魂乃是以命换命,这种邪术,只是传说而已!”
墨景萧像是失去了救命稻草,瞬间跌落山崖,他摇着头,双眼愈发的血红。
“不会的,不是传说!他告诉过我,他会回来,他会回来......你骗我!”墨景萧摇晃着她的肩膀,她整个人被他握在手中,像是一只随时会被捏碎撕烂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