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所施的这招苦肉计,彻底寒透了定远侯的心。
结局尘埃落定之后,他万分庆幸宁氏的聪慧,为她自己洗涮了冤屈。
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但如此惩罚汪氏,让他有些纠结为难。
桂妈妈是奴才,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她打卖出去,但对汪氏却不行。
汪氏为他生儿育女,除了眼下故意栽赃陷害儿媳妇这件事,还真挑不出其他的错处来。
若只为这一件事就将她给休弃了回去,势必要得罪汪家,在汪正奎的施压之下,胡云山那边也会与定远侯府为敌。
而且闹腾开,就因这件事将汪氏给休了,对老大夫妇二人的名声并不会太好听,谁知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可要是不罚汪氏,又无法向老大夫妇交待,会令他们寒心,而且他自己心中这口恶气也咽不下去。
身为当家主母,若不能让家宅安宁,那还有什么资格来当这个主母。
罚肯定是要罚,但如此罚却是个问题。
定远侯看着躺在地上翻来覆去嗷嗷叫的汪氏,眉心紧紧拧起,心中万分烦乱。
宁氏与穆文仁对视了一眼,轻轻点头。
他们看出定远侯在为难着。
定远侯对他们是真心实意,那他们也不能让他为难。
今日打卖了桂妈妈,也算是断了汪氏的左膀右臂,也是极大的打击。
如果真的不救汪氏而让她就此死去,定远侯一定会被其他人戳着脊梁骨给骂死的。
夫妇二人走到定远侯身前,宁氏道,“公公,请个大夫吧。只是老夫人如此,我无法再继续侍疾,我累了,我们就先走了。”
定远侯长叹一口气,满面愧色道,“郡主,是老夫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你先回去好好歇着,这件事不会就此算了,一定要给你个说法。
还有往后侍疾一事,郡主你用不着来做,由其他人来做就行。”
“一切由公公作主,我们就先告辞了。”宁氏也长叹一口气,满面的倦色。
她宁愿随父王上战场,也不愿在后宅与这些女人勾心斗角。
真心累!
穆文仁扶了宁氏,离开嘉和堂。
定远侯看向穆莹莹,“莹莹你以后就和你二嫂三嫂一起照顾你母亲。”
“是,爹。”穆莹莹万般不愿的点头。
然后定远侯也背着双手离开嘉和堂,至于汪氏的病情,他没再过问。
但这也是默许了穆文义等人请大夫的要求。
看着定远侯离去的背影,穆文义心中的恨意更浓。
他一边吩咐人去请大夫,一边让春荷唤来两位健壮的婆子,将汪氏给抬去了内室床上。
兄妹几人齐聚内室,焦急等着大夫前来。
穆文义与穆莹莹忍不住又将宁氏好一顿骂,说都怨她,才让汪氏落得如此田地。
“大哥,小妹,你们错了,此事怨不得大嫂,实乃是母亲做得太过份。
今日幸好大嫂力证了自己清白,否则大嫂的下场会十分凄惨,我们应该替母亲向大嫂赔罪才是。
可你们却在这儿骂她,真的很过份。”一直沉默的穆文礼忽然说道。
这番话出口,穆文义与穆莹莹二人皆黑了面。
文氏面色沉了下,心里泛起酸水来。
她没想到穆文礼会在这种场合下维护宁氏。
汪氏要不是痛得快要晕死过去,她会一鞋底拍死穆文礼。
这不孝的孽障,竟然向着那贱人说话,真是要活活气死老娘哟。
汪氏在心里暗暗吐槽。
穆文义道,“老三,你这样说话太过份了吧,母亲被她气成这样,你还向着她说话,这不是向母亲伤口上撒盐嘛。”
你个死书呆子,读书读傻了吧,在那放什么屁!
穆莹莹也不悦的道,“三哥,你怎可以这样说话,母亲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莹莹。”葛正峰又拉了她一把,对穆文礼歉意的笑笑,“三哥,你别理会莹莹,我倒认为你说得有些道理。”
“正峰,你难道也认为母亲做错了?”穆文义冷冷的反问。
“二哥误会我的意思了。”葛正峰摇头,正色道,“今日之事岳父大人定不会就此算了,岳父生气,最后受苦受罪的还是岳母。
要让岳父将此事揭过不提,非郡主不可,如果郡主不再计较这件事,岳父肯定也就算了。
我们身为子女,眼下要做的,除了为岳母治病外,还得想办法让郡主谅解岳母,这才是真正帮岳母啊。”
穆文礼看着葛正峰,十分欣慰的点头,“妹夫此言甚是有理!二哥还不如妹夫看得透。”
又在穆文义胸口上插了一刀。
得了夸,葛正峰十分得意。
甘氏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三叔与姑爷如此深明大义,那这赔罪一事,就由你们二人去做吧。
特别是三叔,这样夸大嫂,她听了一定十分高兴,看在三叔你的面子上,她一定会原谅母亲的。”
这话不仅带了讽刺,还暗指穆文礼对宁氏有着其他意思。
文氏听了就不乐意了。
她可以暗暗吃干醋,却容不得别人来说这件事。
文氏对甘氏轻轻笑了下,道,“二嫂,此言差矣,除了大哥之外,二哥年纪最长,平时母,眼下母亲出事,二哥岂能置身事外。
故向大嫂道歉一事,非二哥莫属,三郎可没资格去。
至于三郎夸大嫂,那也是应当的,大嫂性格爽直,为人豁达,平日待我们也不薄。难道在二嫂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