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欲言又止,终是无声的叹息一声,低低道:“好好休息。”转身驱车离开了。
陈管家推着她上了楼,进入卧房后,道:“您先小睡一下,过会儿我把饭菜端来,要不要叫个人在旁边陪着?你这腿脚不方便……”
“真的不用,陈叔。”她再次拒绝,话语里是掩不住的疲惫,“我只想单独待着,麻烦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伤势没那么严重,扶着墙能走,至于饭菜,想吃的时候,会叫你的。”
“好吧,您有事,就拨内线。”作为管家,不好去追问女主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尤其对方看起来并不想说的样子。
陈管家轻轻退出,并带上了门。
陌生又熟悉的卧室内,终于只剩她一人。
撑着从轮椅挪到大床上,虽然很小心,换睡裙的时候,还是不小心扯到了伤处。
不知是腿疼,还是心口更疼一些,她哽咽了一声,热热的湿意涌出眼眶,飞快抬起手臂粗鲁擦去,拉起被子裹住自己,像个躲在角落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她真的有点累了,需要好好睡上一觉,等重新蓄足力气,才能继续笑着站在他身边。
傅臻原本打算就近找家医院,谁知哭嚎成那样的颜雅丹关键时候还闹千金小姐脾气,死活要求去颜家名下的私立医院,说其他地方太脏,不愿意去。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颜家亲属没赶来之前,他也不好随意离开,临近凌晨的时候,想起宋白姣的事,打了个电话给杜渊,对方说,人已经被朋友接走,然后支支吾吾的说,宋小姐的男朋友非常不讲理,就因为找得慢了一点,便扬言要殴打自己。
“傅总,我真的尽力了……”
杜渊在手机那头竭力表着忠心,琢磨着反正人没事,傅臻八成不会深究,而熬到那会儿,那女孩受到的惊吓也不小,大小姐交代的任务至少算完成一半,大不了退一半钱,想全要回去自然是不可能的。
傅臻一时间没注意这话里的不正常,只被一个词引走了注意力。
男朋友?
他眯起黑眸,想了想,过后拨通宋白姣的号码。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机械女声响起。
按那女人的性格,应该会立刻联系他,甚至发好几条没营养短信,结果一个晚上过去,连一通未接电话或未读来信都没有,他难得降尊纡贵的主动打一次,竟然还是关机状态!
他瞪着手机,眉头越皱越紧,无端生出些郁闷和烦躁。
这时,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推开了休息室的门,一看就是身居高位多年的人,气势高傲,身后跟着两名秘书模样的人,他大步走近,摆了摆手,下属们立刻点头离开。
“颜伯父。”傅臻站起身,不卑不亢的问好。
虽然傅氏如今由他掌权,但在颜景东眼里,这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子,打心底是轻视的,本来以为自己女儿喜欢,正好能更进一步合作,甚至在不久的将来,达到吞并的可能,但对方显然不识抬举。
不过无论心里多么愠怒,脸面不能撕破,颜景东露出慈祥的笑意:“小臻啊,好久不见,我看报道说近来傅氏股价上涨,势头蒸蒸日上,你这么能干,难怪老傅敢扔下重担去四处消遣。”
他也笑了笑,道:“颜伯父谬赞,雅丹这不是也学成回国了么,以后将成为你得力的左右手。”
“哎,没用哦。”颜景东连连摇头,一副伤脑筋的样子,“毕竟是女孩子,哪来什么事业心,一颗心都扑在喜欢的人身上,拉都拉不回来,要不是当初我下了死令,必须修满学分,根本撑不过四年,这往后啊,挣多少家业,最后还不都给了别人!”
傅臻当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却没兴趣继续周旋,他被颜雅丹纠缠到现在,耐性早就告罄,此刻只想快速脱身,于是直截了当道:“这次雅丹受伤的事,是我疏忽了,改日一定正式登门道歉。”
颜景东刚从女儿病房出来,前因后果了解得差不多,还打了个电话叫人去收拾残局,事儿既然做了就要做得干净些,别反而给傅臻留下不好的印象。
所以,理不直气不壮的情况下,也不敢太傲气,摆出很善解人意的姿态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那位姓宋的小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况且,其实是我不好意思才对,雅丹这孩子太顽劣,硬要跟过去玩,倒给你添了麻烦,总之,这事就算翻篇了。”
说着,又拍了拍他的肩:“你这么个大忙人,什么小事都亲力亲为,多累啊,赶紧回去休息吧。”
如果宋白姣是普通员工,傅臻确实不用去多费心,就算真出了事,公司的法务部门也不是白养的,直接走流程就好。
只不过,勉强算是件家事。
说到底,忙到现在,有一半是为宋白姣考量,如果颜雅丹真的因此落下什么病根,凭颜景东的宠女程度,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闹起来,那女人根本招架不住。
头一回为对方发善心,对方倒玩起消失,这令傅臻十分的不爽。
似憋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火气,回到畅海园时接近下午,陈管家迎上来说道:“少爷,少夫人回来了。”
“她回来了?”脱外套的手一顿,“什么时候?”
老管家接过外套,道:“清早。”想了想,还是提了一嘴,“一个年轻男人送回来的,事业有成的样子。”顿了顿,又道,“长得也不错,挺帅一小伙儿,和您差不多高,一米八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