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姣迷迷糊糊的,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以无比严肃的语气,甩下一堆公事后,完全没给对方反应的空隙,就冷着脸狠狠按下了结束通话键。
切断通话后,似乎怒意仍未消,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气息。
她奇怪的想着,这是又出什么大事了?不过与她无关,也不是她能管的,更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凑过去找不痛快。
于是,她很识相的下了床,打算趿着拖鞋回自己房间再补个眠。
今天剧组的通告集中在下午,她没必要太早去。
谁知,刚掀开被子,一道身影如龙卷风般刮了过来,按着她的肩膀,双双倒回大床上。
“还早,再睡会儿。”
“……”她是想再睡会,不过并不想和他一起。
宋白姣轻轻推开肩膀上的那只手,撑着坐起身,低头看向一脸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男人。
“酒醒了?”
傅臻在想,如果说没醒,还醉着,她会不会信?
可如今她不再自带滤镜、对他的魅力熟视无睹,显然不是多年前那个一对着他便脑袋打结、思绪放空的女人。
她机灵得很,也敏锐得很。
薄薄的眼皮眨了下,他若无其事道:“嗯,醒了。”
与昨晚那个黏人黏得紧的大型儿童,简直判若两人。
宋白姣眯起眼打量了一番,确定昨晚果然是醉得不清。
“那对于醉酒后发生的事,你还有多少记忆?”
断片,其实是件不好的事,属于人性本能中的逃避。
可有时候,断片,对于某些场合的当事人来说,却是双方都期待发生的情况。
毕竟,能避免很多尴尬。
此时的她,既希望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又希望他还记得一些事。
比如,昨晚他找老婆后,所讲的话。
她想知道,那到底是不是肺腑之言。
“大概……”傅臻斟酌着,淡淡道,“不剩多少了。”
他没把话完全说死,一来免得往后不小心说漏嘴,二来反而显得真实些。
果然,宋白姣觉得这样的回答很正常,她暗暗觑着他的脸色,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可显然,相比较之下,对方是个隐藏情绪的老手,只要他不愿意透露,她根本什么都窥探不到。
“依稀记得,是你带我回来的。”他及时补上一句,“谢谢你,姣姣。”
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然后满脸真挚的说着感谢的话语。
宋白姣忽然觉得,不知道为什么,面颊有点发热。
“嗯,不用这么客气。”她干巴巴的回了句,又忙坚定的表明立场,“不过就这么一次,下次再接到这种电话,我是真的不会再去了,你如果再去喝酒,最好在喝醉之前,把人员安排好,还有……”
她顿了顿,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多嘴,当瞥见傅臻等待下文的神色后,抿了抿唇,道:“还有,你不是有胃病吗,不是正因为酗酒导致的吗,怎么又开始喝了,前几天还疼过,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他认真的挨着训,没有反驳,没有任何不耐,眼眉间甚至充满了淡淡的柔意。
宋白姣不禁想起昨晚在酒吧包厢,他第一眼看到她时,露出的笑容,和此刻的表情,其实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说不上来的心悸,在胸腔不安跳动起来。
“抱歉,以后都不会了。”听完之后,他说了这么一句。
本来也没喝多少,自己的身体,自己是有数的,而这出戏,只需要演一次,得到想要的效果便好,不会再去演第二次了。
她倒是愈发不自在起来,悄悄挪了挪身体,离他远了点,然后才道:“你也不用向我保证,嗯,那就这样。”
说完,她准备跳下床去,结果手腕被拽住。
“干嘛?”出于昨晚的后遗症,她立即警惕的瞪着他,生怕他又提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
男人的目光,在自己的睡衣以及地上散乱的衣服之间转了一个来回后,迟疑道:“嗯……我就想问问,我们……”
“什么都没发生!”她下意识高声抢白道。
不过,吼完就后悔了。
她傻啊!又不是什么陌生人睡一夜就跑的剧情,她干嘛要这么大声的否定!
既然他对这种事完全没印象了,完全可以捏造事实,抵债一次啊!
在心底把自己默默的捶了好几遍,完全没注意到对面男人的唇角已经抑不住地扬起了。
“哦,好。”
不愧是谈判桌上的老手,傅臻很快收拾好笑意,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那模样竟也有几分严肃,令宋白姣简直说不出其他话来。
他琢磨着,这人逗得也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恐怕要炸毛,造成反效果就不好了。
他们好不容易才能走到和平相处的这一步,眼瞅着在逐渐亲密中,决不能把事情弄遭。
于是,他十分善解人意的主动道:“如果你觉得在这里睡不着的话,那还是回房吧,但最好说一下大概几点起床?我好交代佣人做早饭。”
这句话问得很自然,她没什么排斥感,便不由一五一十的回道:“大概九点多吧,或者我早饭就不吃了,反正下午才要去剧组,今天下午的戏份也不是很重要,我应该只是去走了过场,和导演交谈几句就会回来,正好孩子们今天到家。”
不知不觉中,宋白姣将今天的行程讲了一遍。
傅臻很满意她的表现,这再一次说明,在无形中,她的心正向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