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睁开眼,察觉到自己躺在一堆被寒渊之气侵蚀的人中间,眨了眨眼睛。
她伸出手,宽大粗糙的手掌出现在眼前。
这不是她的手。
这是一双男人的手。
至于她为何会在附在此人身上,她也不知道,自她修为达到筑基后,已经是第二次出现这种情况了。
第一次她尚且没摸清状况,眼前的一切也模模糊糊的,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难闻的臭味弥漫过来,姜岐皱眉,坐起身。
“救……救我……杀了我……”
绝望的呢喃声从旁边传来,姜岐看了眼,意识尚存,此人情况并不算太严重。
她看向洞窟角落。
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她知道,那里有阵法,空荡荡的只是障眼法。
因为她就住在那里。
为避免褚家人看到她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盛设了阵法,平日里姜岐住在里面,要救人时便戴上隐匿斗篷,神不知鬼不觉。
收回视线,查探了下所附之人的身体状况。
……没救了。
就算抽离他身体内的寒渊之气,他也不会再醒来。
也就是说,一旦姜岐离开,那么这就是一具尸体。
意识到这点,姜岐站起身,一个皱巴巴纸团从身上掉下来。
弯腰捡起打开:
今天是我进入圣地的第十天,娟儿,我好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好想逃离这个充斥着绝望的地方去见你,可是我知道不可以,我也知道,就算我来找你,让你被寒渊之气侵蚀,你也不会怪我,可我怎么舍得。
好不容易成为内族弟子,可以娶到心爱的女人,甜蜜不到半个月,便又要分离,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今天是第十五天,吾妻娟儿,我坚持不下去了,好冷,好冷,好想你抱抱我……
姜岐盯着这些字。
良久,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皱巴巴的纸弄平,折叠好。
随即走向洞窟角落,手腕翻转打出手决,角落里隐匿的一切呈现在她眼前。
闭着眼的女子趴在桌上,是她。
旁边有一张小床,供她休息时用,姜岐把刚才折好的纸条放到桌上,拿起床上的隐匿斗篷,走出洞窟。
刺目的光让她眼睛微眯。
她深呼吸一口气,这些时日她一直待在洞窟内未曾出去,一刻不曾停歇的抽离寒渊之气,已经许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漫无目的的走着,走了许久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褚家如今走的走,逃的逃,留下来的也都是老弱病残,胆战心惊的待在家中,不敢出去,自然也就瞧不见人。
她先去自己房间看了眼。
婴儿熟睡,荀声就陪在旁边,看起来被照顾的很好,遂放下心,离开。
荀声似乎察觉到什么,睁开眼看向姜岐曾待过的地方。
没有人。
是他的错觉吗?
视线转向婴儿,目不转睛,眼神却有些缥缈。
他已经好久没看到她了……
姜岐回到圣地,却没有进洞窟,而是去了洞窟不远处,于寒行说安置寒渊之魔的地方。
满目疮痍都不足以形容她所看到的场景。
这是一片开阔的草地,只是草地上摆满了笼子,笼子里装满寒渊之魔,浓浓的腥臭四溢。
没有灵肉投喂,近乎大半的寒渊之魔已经死了。
还有小半也奄奄一息的快要死了。
姜岐正欲离开,那些奄奄一息的寒渊之魔忽然躁动起来,它们纷纷看向一个方向,她所在的地方。
它们是如何发现她的?
疑惑在心中打了个转,她回到洞窟,闭眼,意识渐渐模糊,直至完全消失。
同一时间,洞窟角落阵中的清丽女子睁开眼。
白皙柔嫩,是她的手。
将纸条放进袖笼,走到男人所躺之处。
刚拿起斗篷,于寒行进来了,一脸为难之色。
“姜道友,你快去看看你孩子吧,他一直哭,怎么哄也不行。”
姜岐皱眉:“阿声不是在吗?”
“阿声哄也不行,我想着,他可能是需要你了。”
需要她?
姜岐却觉得不是。
她想起那日她抱着孩子,对方却挣扎大哭,很明显不想让她接近,这些时日她不在也不像以往那般一直哭个不停,突然大哭,她可不觉得,是孩子需要她。
不过,毕竟她决定生下来的,就得负责。
只是在那之前——
“你可知他是谁?”
她指着脚下的男人。
于寒行走过来看了眼,点点头:“此人前不久成为的内族弟子,在内族弟子中算是有名,不过不是因为实力,而是其经历。”
“经历?”
“嗯,他本是褚家旁支的孤儿,却与本家褚娟相恋,私定终身,被褚娟父亲发现,差点打死,最后还是褚娟以死要挟。
本来两人是不能在一起的,可褚娟怀孕了,褚娟的父亲只好做出让步,表示只要他成为内族弟子,就允许两人在一起,而在上一次的族内大比中,他获得内族弟子名额。”
说到这儿,他沉默下来。
因为他们都知道,前不久的族内大比,给出的内族弟子名额,都只是真正的内族弟子获得灵液的容器。
“他叫什么?”
“徐柏山。”
“褚娟现在在哪儿?”
“在……”
出了洞窟,姜岐径直走向褚娟所住之处。
褚娟的父亲虽同意两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