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在罪孽里生的,在母胎之中的时候,就有了罪。要不然,怎么一生下来,不是欢笑,而是哭泣呢?
“您现在开心了吗?”听着屋外,显策切斯底里的喊叫,还要嘉妃那恨不得杀人,却是无可奈何的哭喊。甄谨只是皱皱眉,看着朝凤“看你的脸色,并没有快乐的意思。是觉得惩罚的还不够吗?还是觉得觉得无法弥补?”
闭上眼睛,朝凤细细地感受着来自屋外嘈杂的声音:“不快乐,却很痛快。等了这么久,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甄谨,你说想要保护一个人,有错吗?可是为什么,上天却连这点小要求,都不允许?”
“不知道,或许是上天看不惯人之常情吧。”沉默了良久,久到朝凤都不打算再等他回答了,可是甄谨却还是开了口。
若是以前,只怕甄谨会对着朝凤,说一大串即便是为了保护,也不能伤害别人的话。可是现在,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在知道朝凤单枪匹马出城,和忻明刀剑相向的时候,自己什么都不敢想了,只想快一点赶到朝凤的身边。甄谨叹息一声,这样的失控,对于一个将帅来说,是绝对不应该的。甚至会损害三军,全军覆没。
可是那又怎么样,情之所至,谁还管的上去控制:“当初您为什么要立下军令状,说若是您过世了,就将皇位传给哦。若是以后,还恳请您不要再说这样的玩笑话了。”
“若我说这不是玩笑话呢?”听见甄谨这样说,朝凤只是笑了笑,然后无比认真的开口道“在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什么牵挂的人了,也没有什么牵挂我的了。唯有将军,朝凤打心里敬佩,也打心里愧疚。”
对于甄小将军。在少女时期的朝凤眼中,只有两个身份。一个是熙妃的哥哥,一个是墨翟的叔叔。倒是和他是不是将军,打过几次胜仗,为什么被称之为军神,一点关系都没有。
“陛下有何愧疚?”听见朝凤这话,甄谨先是一愣,然后有些迷茫的看着朝凤。
自己总是搞不懂朝凤在想什么的,不论她所想的事情,还是所说出来的话。甄谨都觉得自己只能了解一部分。就像是水中看花。镜中望月。可是即便是这样,却是一点都不妨碍自己关心她的。
“唯一一生中,许下过许多的承诺。可是大概是说谎说多了,就连我真的用尽全身力量。想要遵守自己的诺言只是,却还是落了个空。”有些自嘲的笑笑,朝凤看了看甄谨。
明君最要紧的事情,在于周而无缺、密而不露。因此,明君的言论,应该深蕴固藏而不表露,紧锁密闭而不外泄。所以人性要求,既有生的实惠,又有生的名声。可是此时的朝凤。却不愿意管这些,只想好好地,和甄谨说说话。
“你调兵遣将之时,看到的那半块兵符是你妹妹留下的。”说完这句话,朝凤似是不忍心再开口。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
那个率真大笑,喜穿红装的女子。是这个深宫中,自己为数不多的友人。就连在她孩子的面前,朝凤也难得愿意褪去阴冷的伪装,点着头,发自内心的笑上一笑,逗上一逗那孩子。
可惜好人终是不长命,倒是像自己这样的坏人,越是阴狠,得到的也就越多。自己既没有实现答应甄谨的‘护她平安’,也没有实现自己答应熙妃的‘照顾好我那哥哥,莫要在叫他这般危险了。”
做君主的,既有贤智的名声,又有赏罚的实权。名和实都得到满足,所以大福大善必得流芳。
“我知道,那丫头看起来精明,实际上傻的可以。”甄谨摇摇头,血浓于水,妹妹在想什么,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哪里会不知道“若陛下只是为了熙儿,那就不必多说了。甄谨所做的一切,只是凭借自己的内心罢了,和旁人并没有什么瓜葛。而且甄谨,也绝不是帝王之才。”
所谓明君,应该是能够控制臣子的人;所谓贤臣,应该是能够彰明法律、治好官务来拥戴君主的人。自己是个没有什么报复的人,最大的愿望,不过是作为一个贤臣罢了。哪里赶去奢望,什么君王的位子呢?
“三王的道,虽然效法不同,可并不是相反的,都是为了补救过失,扶助衰败,之所以有所不同,是因为遇到的环境发生了变化.所以孔子说:‘无所作为而能治理国家的,就是舜呀!‘”
这九五之尊之位,是多少人就是抛妻弃子,肝脑涂地也要追求的啊。可是现在,自己都捧到他甄谨面前了,他却是这样不屑一顾的,实在是叫人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舜仅仅改变了历法,改换了车马、祭牲、服装的颜色,来顺承天命罢了,其他完全遵循尧的治国之道,为什么要改变呢!所以王者衹改变制度的名称,没有改变道的实质。可是夏代注重忠,殷代崇尚敬,周朝尊崇文的原因,是因为朝代更替时,前代有过失存在,为了补救,应当这样做。” ‘
根据历史的发展规律,殷朝根据夏代的礼制,有所增减,这是可以知道的;周朝根据殷朝的礼制,有所增减,也是可以知道的;其他承继周朝兴起的,虽然经历了百世,这也是可以知道的。
“夏朝沿袭虞舜,却独独不说增减,是因为夏朝,和虞舜的道是一样的;夏崇尚的忠,这和虞舜是相同的。不难想象,百王所用的就是忠、敬、文这三者。若是说道这三点,我想,没有谁,比将军更加适合的了。”
道的根本来自于天,天不变,道也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