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秋雨的世界。
虽是和匈奴相隔的并不远,可是北彝的气候却是要好了很多,就连在匈奴需要大肆祈求的雨水,在这里,也是说下,就下了的。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毛毛细雨,朝凤喜欢在这样的细雨中漫步,让肌肤感受柔雨的清新和细腻。细雨的丝丝清新,和丝丝缠绵让人感觉到自然,纯真和透明。就像连自己都变成了雨水,随风飘动。
“我最是喜欢的,便是在这样细雨的日子里,独倚窗前静赏风卷雨绵。”出云屏退了身边的婢女,似是怕惊落屋檐上的雨水一般,慢慢的走到朝凤的身边“烟雨蒙蒙的时候,即便是这些早就看的发腻的宫瓦,却也潇潇洒洒如一幅雅致飘逸的画卷。朦胧依旧,思绪飘飞。听闻大夏也是多雨的,却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景致。凤儿能和我说说看吗?”
见到出云,朝凤虽然是惊讶了一下,可是很快脸上又重新变会了温柔:“和匈奴,北彝都不同。大夏或许就是水做的吧,‘青鸟不识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大夏的诗词也好,人也好,都是温吞吞的。挽了江南的风,掬了秦淮的水,画了姑苏的城,于红尘的罅隙里妥善收藏,舞动心底的错落。”
犹记得当初,曾约同渡凌塘路,一如花香伴绿竹,自此不相负,今夕何夕,琴瑟共赋,明夕何夕,影只独舞。在看今朝,我走以后,独自在心头淤积熏染的等待。我走以后,悄悄的看花谢去残红,我走以后,闲对一杯兰蔻红豆酒,我走以后。独赏这难以救赎的悲伤。我走以后,悼念一地踏碎的孤影,我走以后。淡陌彼岸花约。
“梨花雨,红绡透,消金兽,秦楼琼萧让人无言以对,软语无侬诉不清是非,绣幕垂,宿昔梦容光,无计相回避,落红难缀。牵丝又复谁?”看着被细雨渲染的有些模糊的景色,朝凤轻轻地叹息一声,伸出手似想要触摸天空的雨丝,可最终雨滴却只是从指间滑落,只留下了一丝湿润的感觉。就像那些已经逝去的岁月,不论自己再怎么追求。能碰触到的,不过是一个虚影罢了。
见朝凤的脸色不对,出云心中暗道她是想家了,便开口轻轻地笑道:“这风景即便是我听着,都觉得有意思。若是亲眼见识,只怕更加不同凡响吧。好了,你也莫想太多。你要记得,尽管不再联系,那年那月,苏城洛夏,垂柳紫陌,尽管那些被岁月覆盖的花约,都被白驹褪成了空白,但却足够禁锢时光,醇儒岁月。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情此景难为情。”
“在说什么呢,说的这般热闹。”就在朝凤刚刚想要回答的时候,彝丹的声音突然传来。之间他拎着壶酒,淡淡的酒香透过坛子溢出“你不是说想尝一尝桃花新酿吗,我怕等一会忘了,便亲自到你宫中。没想到,你倒是出门去了。”
见到彝丹来了,朝凤刚想行礼,却被出云亲昵的拉住。见到彝丹,出云还是衡贵新的,不过这高兴中又带有一丝的俏皮:“没什么,不过是女儿家的私房话。你不愿听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虽是耐着性子,听我说,可是总是一副贪睡的坏模样,看的我都心烦。现在凤儿来了,我总算是有一个说之心话的人了,便不勉强你了。”
“这么说,王后娘娘还是我的大恩人了。”听见不用在被唠叨,彝丹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倒是叫人看着都觉得好笑。
不过显然不是人人都觉得好笑的,比如出云就狠狠地在彝丹的背上掐了一下,看彝丹那龇牙咧嘴的样子,只怕这力度实在不轻。虽是在帝王家,可是出云与彝丹,却是和那平常的夫妻没有什么区别,倒是叫朝凤由衷的赞叹道:“陛下与姐姐当真是鱼水情深,叫人好生的羡慕。北彝虽是比匈奴水土丰茂些,可是到底也是西北。莫说是桃花酒,只怕是连桃花都见不到。不过这桃花新酿闻着极好,怕是极其难得的,也难为陛下了。”
“呵呵,的确是来之不易。”若是一般人听见这样的恭维之话,只怕就是不表现在脸面上,却也是在心里高兴的。可是彝丹听见自己的夸奖,非带没有高兴,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之意,这倒是叫朝凤产生了好奇心。
自己到北彝来,最重要的,还是作为说客。大凡进说的要领,在于懂得粉饰进说对象自夸之事,而掩盖他所自耻之事。君主有私人的急事,进说者一定要指明这合乎公义而鼓励他去做。君主有卑下的念头,但是不能克制,进说者就应把它粉饰成美好的,而抱怨他不去干。君主有过高的企求,而实际不能达到,进说者就为他举出此事的缺点,并揭示它的坏处,而称赞他不去做。君主想自夸智能,进说者就替他举出别的事情中的同类情况,多给他提供根据,使他从我处借用说法,而我却假装不知道,这样来帮助他自夸才智。
进说者想向君主进献与人相安的话,就必须用好的名义阐明它,并暗示它合乎君主私利。进说者想要陈述有危害的事,就明言此事会遭到的毁谤,并暗示它对君主也有害处。进说者称赞另一个与君主行为相同的人,规划另一件与君主考虑相同的事。有和君主污行相同的,就必须对它大加粉饰,说它没有害处。
“哦,虽是处于不同的地方,可是朝凤还是听闻过陛下的许多传闻。其中有很多是叫人极其佩服的,那是朝凤还真的怀疑过,莫非您真的是上天的使者。”朝凤轻轻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