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钱多了烧的”,暗骂一句,罗二一眼看见小张的身后,那个斯密斯下士,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嘴里还塞了块石头,蜷缩在地上。
“他是咋了?”罗二不知道小张为啥把俘虏捆成那样,简直成了扎紧的行李。
“他?”,把枪抱在怀里,小张不屑地哼了一声,“本来我们在山腰埋伏,这家伙想偷摸着逃跑,结果让大灰按住了。要不是大灰,大家早暴露了。”
“这不,为了这家伙,我们退到这里”,还想多说几句的小张,瞅见罗二的脸色,有些后悔地闭上了嘴巴。
“嗯”,罗二眉头一皱,脸冷的象冰块。
“要不是他没有喊叫,我早干掉他了”,小张解释着,他还是没有杀俘的恶念。
“你啊,那是没吃过大亏”,罗二一张嘴,就觉得一股汽油味,让他难受的不行。
得赶紧了,罗二对着身后的大灰一摆手,点点地上的俘虏,“所有人退后十米,隐蔽待命”,转身,看向山下。
不时抬头看着罗二的大灰,清楚地认识罗二眼里的寒光,腾地起身,窜到斯密斯身边,在他惊恐地呜呜声中,“咔”,干净利落地咬断了俘虏的脖子,轻松拖着拉进远处灌木里,享受去了。
浑身一个激灵,小张诺诺地应着,跑到朴姬善几人的藏身地,逐一叫起,退向后方十米远。后面埋伏的几个兵,除了朴姬善毫不在乎,一个个神色复杂,刚才的杀戮,他们全看在眼里。
盯着山下白天看好的帐篷,罗二不再欣赏这热闹的场面,站起身,毫无顾忌地暴露出身形,头顶忽闪的照明弹,照亮了清秀的面孔。
“死难的兄弟们,一路走好”,甩掉钢盔,罗二喃喃地说着,伸出左手,“去吧,全部!”
山顶上,兀地,凭空一股巨大的水团,象是冲出崩溃的水坝,携着咸涩的腥味,混合着那稍甜的汽油味;“轰”,水团砸在山坡上,激起散乱的水花,“哗啦”,呼啸而下。五百多个空汽油桶,漂浮在水面上,咣咣碰撞着砸下山去。
罗二取水时,是一大口一大口吞下,但是放出海水,就像是扎破了装水的气球,瞬间抛下。
“噹”,华丽的打火机,点燃了橘黄的火苗,被罗二甩出,缓缓旋转,跌落在铺满汽油的水面上。
“呼”,在打火机钻进水里的一刹那,昏黄的大火,挥舞起蓝色的外焰,覆盖在了水面上,拥着沉重的势能,劈开一条道路,汹涌冲下山去。
警惕的哨兵,沉睡的敌人,还有勤奋的值班军官,被山上巨大的轰隆声惊醒,还没来得及分辨情况,水头已经劈面而至。
看着威力无比的洪水,摧枯拉朽地撕碎那些帐篷,终于吐出满腔闷气的罗二,忍不住笑了起来,抖动着肩膀,“哈哈哈”,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恣。嘴里笑着,但眼里,是酸涩的泪水。
不论是谁,伤害了我的战友,管你冤枉不冤枉,我都要找回来,水火无情地找回来。
就在罗二放声大笑的时候,斜对面远远的山头上,几个志愿军侦查兵,惊呼一声,捏紧了手里的望远镜。镜头里,竟然出现了汹涌的洪水,刚好砸在了敌人的营地上。
几个年轻的士兵,狐疑地相互看看,这大冬天里,哪能有洪水?这里也没有河啊。使劲揉揉眼睛,这几个兵再次举起手里的望远镜。
没了胸口的沉闷,身上轻松无比,罗二精神马上矍铄起来。出了口怒气的罗二,身体上、精神上,都放松了很多。
连绵的铁丝网、坚固的帐篷,沉重的坦克、装甲车,高高的岗楼,在奔腾而来的洪水面前,就向精巧的玩具,被瞬间吞没,砸了个七零八落。
水面上熊熊大火,疯狂舔过挣扎的士兵,凡是能漂上水面的物体,都被大火炙热地拥抱,高温招待。
洪水、火海,眨眼间,把敌人摆在山下半个师的兵力、装备,全数蹂躏,携带着无数地人体、物资,撞向对面的山脚。
就在肆虐的火焰,随着海水向南北两面蔓延开去时,停住笑声,罗二轻松转身,吩咐小张几句,连和朴姬善也没说上话,拿过张旭手里的冲锋枪,再次跃下山去,奔向海边。
被罗二大笑惊得不轻的几人,在小张的带领下,呼啦啦快跑十米,站到了罗二的位置;“呃”,眼前的火海,让大家倒吸一口凉气。
路上,一心二用,罗二实验着把手里的冲锋枪,当成一件艺术品,想收进红库;但食指习惯性地扣在扳机的护圈上,让他没法把这件杀器当成真正的艺术品。
唉,自己是一个兵,哪能把自己的武器,看成是艺术品,这偷机的法子,根本没法骗过自己的脑子。
最终,罗二放弃了灵光一闪的想法,老老实实背起枪,闻着海水的涩腥味,来到了海边。
就在天色转亮的时候,罗二欢喜地把那深窄的山沟里,满当当的各种物资,妥当地收进红库。
终于放心了,松了口气的罗二,坐在沟里的草丛里,摸出水壶。该歇歇啦,这玩命的一夜。
“嗡”,头顶上,一架侦查机,机翼上涂着醒目的白色五角星,慢悠悠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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