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长老原本以为两个年轻人性子这般执拗,又说要速战速决,怕是今日就要辩论了,没想到弟子竟然提议要推迟一天,心里只是觉得年轻人想法多变。没想到云晓峰开口道:“既然是辩论会,应将修习风系法术的长老们都请来,你我二人的师父都修习风系法术,若作为裁判只怕不妥,为避免偏颇,不如请清云长老前来。”
容长老连忙看向沐歌,见她毫不犹豫点了头,眼皮一跳,有了些猜测,这两个弟子,心里到底是对风系法术痴迷,若他们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引清云长老出来,那真是应了云晓峰解的那一句“困卦:以退为进”。不过他二人既然已经拜了师父,还做出这样的事,到底将他和辇云放在何处?他不由觉得心里一阵冰凉。
容长老最后还是给玉和递了信,只叙述了弟子们的请求,并未加上自己的想法,与其阻止不如顺势而为,左右他这个师父如今没有什么可以教导沐歌的了,更无法在云晓峰面前摆什么师长架子。
收到容长老的信,玉和眉头一皱,心想今年新收的两个弟子沐歌和云晓峰对经意理解也算略有所得,但在考核之时将师长置于如此尴尬的处境,实在是不该,到底是年轻人,骨子里既热血又冲动,宛如一块块新挖出的玉石,需要百炼千锤方能成器。
元慎此时正陪着她,听了,心中思量万千,笑了笑道:“师父,这两个师弟师妹倒是有趣,入门大会时,巴巴地想拜您为师,现在他们拜入辇云师伯和容长老门下已经一年了,却依然心心念念想着您,实在是情深可鉴啊!”
经元慎这么一提醒,玉和倒是想通了些事,神情愈发冷了,只道:“玉不琢不成器,可我素来没什么耐心去做那琢磨顽石的器具。”
元慎奉了杯清茶给她,道:“当然,师父的教导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享,当初我那样一块顽石,能得您垂青,真是天大的福气。”
玉和笑了笑道:“你如今说话越发会讨我欢心了。”
元慎笑容真诚道:“做弟子的理应敬重师长,何况我是真心敬仰您,不过”他话锋转了转道:“两个师弟师妹此番作为,最难堪就是十师伯和容长老了,他们既然如此眼巴巴地想见您,师父您这一回不去,往后还不知会想出什么样的办法来?”
玉和浅尝一口手中茶水,点了点头:“不论怎么说,此事到底与我有关,我已多年不讲解经意,后生可畏,不知能不能令他们得偿所愿。”
元慎声音柔和道:“师父,若不能得偿所愿,自然是他们不好,师长们的功过,不应由他们断定。”
玉和听着元慎温润冷清的声音,心想他当年虽然不是顽石,但也是个天真少年,如今倒真的是事事周全,可以为她分忧,已经是块宝玉了,这样的变化令人心惊。
第二天,玉和由元慎扶着,走进了五行堂,前一次来这里,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彼时课堂上也有几个出色的年轻人,还记得有个叫敖泠,只是门徒,风术修得不错,还因为元慎的事与敛秦打了一架,那敖泠虽然傲气,为人却不错。还有元慎,他初上昆仑之时无半点根基,硬生生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了弟子中出类拔萃的那一个,元慎他当年已经是沉静勤勉,如今法术也有所成,性子更是成熟缜密了。
沐歌和云晓峰见玉和来了,眼中均是一亮,两人都很高兴,其他弟子也很是激动。
丛珊君和碧姚今日也来了,她们听说同一届的两个弟子开了辩论会,颇为好奇,前来看热闹。
丛珊君见元慎扶着玉和缓缓进来,男子身姿如玉,宽厚的手掌仔细扶着清云长老纤细的手臂,又在一旁温声提醒着,心里不由得觉得这画面令人十分不适。
碧姚此时正叽叽喳喳同屈新平说些话,他们在讨论哪一方会赢,倒是没注意到丛珊君的神色。
玉和在堂前坐定,堂下众人慢慢安静下来,容长老和辇云今日压根没来,玉和眼睛又看不见,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元慎站在她身边,见堂下众人已经静下来了,对她道:“师父,弟子们已经来齐,辩论会可以开始了吗?”
玉和点了点头
元慎就道:“听说前些日子,风系法术经意考核时,有一题其嗜欲深者,其天机浅,你们各有见解,争论不休,想要当堂辩一辩,今日,我师父她老人家辛苦来此,你们若是有什么看法,就当堂辩来听听吧!”
云晓峰和沐歌俩人本来就是商量好的,将前几日各自的答案又重复了一遍,堂下那些今日来看热闹的弟子们考核那日并未在场,今日听了俩人的答案,也是小声议论纷纷,修行之人学习法术之初,都是要广泛学习各类经意的,求的是广泛涉猎,免得以后除了自己的主修法术外一无所知,之后才会选择专攻一项,他们对于风系法术经意或多或少有些了解。
碧姚赞叹道:“想不到沐歌和云晓峰入门一年,已经会解这样深奥的经意了。”要是换了她自己,肯定是想不到这样的解法的。
屈新平也觉得他们解的好,在一旁道:“他们二人本来就主修风系风术,对于这些肯定会比主修其他法术的弟子强一些的。”
丛珊君听了,笑了笑道:“他们各执一词,但都很有意思,就是不知道他们二人谁会赢?”
只听沐歌道:“大道至简,悟在天成,不应嗜欲过深。”
云晓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邹狗,故世事十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