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月中旬,玉和同元慎就离开了昆仑前往雁照湖,雁照湖在西北荒漠中,此处方圆百里俱是黄沙滚滚,人迹罕至,也是自然造化神奇,竟然在漫漫沙海中天然形成一方绿洲,一弯湖泊呈月牙形半绕着倾瑶山,一山一水,交相辉映,倒是风水极佳的所在,又因此处凡人难至,因此数千年来只有两大修仙门派在此,彼此之间倒也是关系融洽。
雁照湖面碧波荡漾,水汽弥漫,晕着七彩祥光,雁过留影,传闻上古时期紫微帝君座下有两大灵兽,其中之一便是朱雁,灵兽朱雁一日偶然飞过此地,见此处黄沙弥漫,彼时正午,炙热无比,滑落一滴仙汗,直直落下沙海中,仙汗中灵气无穷,落下激起阵阵地动山摇,凹者堪堪盛起仙露,形成雁照湖,凸者便是倾瑶山。
元慎听到此处,问:“弟子听说过紫微帝君座下有两大灵兽,其一为朱雁灵兽,另一灵兽却不见书籍记载,不知是什么?”
玉和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顿了顿,道:“是狸奴,很久前已经除名了。”
元慎不解:“为何?”
这世间已经没几个人知道狸奴沅音了,紫微大帝将他除名,从此世间再无有关记载,往事随风走,玉和沉默了一番,开口道:“不知。”
元慎见师父面容很是冷淡,心想这样的远古辛秘,师父不知道也不足为奇,可是他却觉得师父平静无波的神色下,似乎有一丝悲伤,再抬眼看时,师父依然是风轻云淡的样子,方才的悲伤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敛秦的宫殿在雁照湖底,玉和自然是如履平地一般,元慎也习过水系法术,两人双双潜入水底,湖水清透无暇,透过头顶的水波,可以清晰地看到浅蓝天幕,浮云悠悠,隔水看碧空,倒似更加悠远纯净似的,又可见身旁游鱼肆意嬉戏,野趣盎然,并不怕生,到了水底,银白细沙中生着错落有致的珊瑚群,缤纷艳丽,有鱼虾畅游其中,生机勃勃,又有碧油油的水草轻摇曼舞。敛秦的宫殿坐落在湖底深处,银殿青瓦,很是巍峨壮美,守门的士兵听俩人自报山门,连忙进去通报,湖主早早叮嘱过,这两位是湖主的师父和师弟,切不可怠慢。敛秦很快就出来了,她见师父和师弟提前来了,开心得不行,连忙将二人迎至正殿奉为上座,吩咐侍女奉上清茶点心。
敛秦已接任湖主,打扮更加华贵许多,穿着一袭芙蓉花开的云锦衣裙,头戴镶了明珠的发冠,略施粉黛,更显得她明艳非常,她莲步轻移,款款而来,从容大气,整个人也多了些气魄。
这水底的清茶同岸上倒也大同小异,只是周围的侍女大都是人首鱼身,四肢还有许多未退鳞片,元慎觉得很是新奇,不过他并未四处张望,依然很是守礼。
待到点心吃食奉上,敛秦吩咐周围侍女退下,殿中就只余她们师徒三人了,敛秦哪还端着方才的气派,一头扎进玉和怀中,撒娇道:“师父,我想死您了!”
玉和笑着扶好她,道:“怎么还像个小孩似的,你方才就很有威仪,看来雁照湖被你管理得很好。”
敛秦挨着玉和坐下,亲热地挽着玉和的手臂,道:“那是在外人面前,如今在场的都是自家人,还端着那劳什子架子做什么!”又招呼两人用些茶水点心,道:“师父,这点心是临晏哥哥带来的,味道可好了,您尝尝,还有这茶,特别好喝,师弟,你也尝尝!”
玉和捡了块浅尝一口,的确是入口即化,清甜润口。
元慎也觉得好,赞道:“师姐,姐夫待你可真是好!”
敛秦满脸通红,娇笑道:“那是自然,他对我的确是无微不至,细心妥帖的。”
面前的少女一派娇羞,满眼甜蜜,必定是喜欢极了,才会羞涩无比地大声说着心上人的好,玉和心中也替她高兴。
元慎打趣敛秦道:“师姐,情爱醉人,你如今可是眼里心里只有姐夫一人呀!”
敛秦大方应下:“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反打趣起元慎道:“师弟,你以后若有了心上人,也要对她一心一意,千般好,万般好才行,那时你就知道了,若是对一个人有情,便再也看不见旁人了!”
玉和听了,笑道:“果真是情爱醉人,你还是个姑娘家,怎么来教你师弟这样的事!”
敛秦有心开玩笑,就道:“师父您还不知道呢,师弟在咱们昆仑可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光是这面容就让众多师姐师妹们神魂颠倒了,更别说他又勤奋聪颖,以往在素荣峰,不知多少女弟子每日里藏在花丛之后只为望他一眼呢!”
玉和听了也很感兴趣,不免细细打量了元慎一番,只见他生的面如冠玉,斜眉入鬓,一双凤眼蕴着璀璨华光,仿佛雪霁风晴时的暖阳初绽,鼻梁英挺,薄唇轻抿,每一处都似乎是上天的鬼斧神工,一身道袍遮不住满身奇秀风姿,整个人端的是风采倾世,气度逼人。这样的容貌,果真是俊美不可方物,玉和一时也有些晃神,却见元慎眼中流露出委屈神色,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连自己都觉得他生得太好了些,叹了口气道:“果真是红颜祸水!”
元慎有些不满,道:“我可没有什么心上人,再说了,以貌取人太过肤浅。”
敛秦吐了吐舌头,道:“师弟你可知道为何那么多人暗中倾慕于你,却无一人敢表白吗?还不是因为你整日里沉迷于课业,性子又冷,脾气还不好。”
元慎道:“我脾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