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玉和穿着道袍出现在祭台上,同县太爷打过招呼后就坐在了上首,周围的百姓见此议论纷纷。
县太爷介绍道:“这位是论坤仙人,法力高深,今日来主持祭祀大典。”县太爷在这里做官十多年,在百姓中说话是很有魄力的,往年的祭祀都是他主持,今年换了人,百姓都觉得很奇怪,但既然是县太爷亲口所说,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多时,几个壮汉扛着三牲五谷上场,规规矩矩摆放在对应的位置,只是人祭位置还是空空如也,等了许久也未见,有百姓问县太爷:“为何人祭迟迟不上?”
县太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倒是想把昨日这道人说的话告诉百姓,可是又觉得百姓们未必会相信,刚想找个理由糊弄过去,玉和就道:“今年不用人祭!”
“什么,不用人祭?怎么可能?”
“这人也太猖狂了!”
“他是来坏事的吧!”
玉和并不解释,直接走到了人祭的位置站定。
“这人该不会是要把自己当做祭品吧!”人群中有人叫道
县太爷道:“今年祭礼有所改变,大家稍安勿躁。”
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很快就到了正午时分,玉和大喝一声:“祭祀开始!”到了台前祷告一番,吩咐下人将三牲、五谷等物倒入河中,不过一瞬间,祭品就消失在浊浪里,河浪似乎高涨了几分,呼啸着想要更多,浪头高出祭台十多米,仿佛想把祭台上的人群吞吃入腹一般,围观的群众都吓坏了,叫着:“没有人祭,河神发怒了!”
县太爷此时十分紧张,心中后悔不已,万一这道人失败了可怎么办,当初就不应该轻易答应他的。
只见玉和抽出一把桃木剑,剑浪翻飞,画了几道符咒,指尖一动,符咒纷纷落下水面,方才激愤的浪潮瞬间矮下去几分,玉和回头,对人们喊道:“我去去就回!”一跃跳进了黄河中。
人群中有人尖叫道“这人疯了!”
“他不想活了!”
“河水这样急,下去必死无疑!”
陈元慎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如今的身份是论坤道人的道童,他不能慌,必须得稳住才行,他捏了捏自己藏在袖子里的手,镇定了一些,想说些什么,却觉得舌头有些发颤,实在说不出什么安抚之言,只能立在一旁一言不发,仿佛一点儿不担心的样子。
县太爷见这道童很沉着的模样,心想,果然是高人的弟子,这样的场合也能镇定自若,怕是见惯了这样的风浪,这论坤道人说不定真的比那蓬莱仙人还要厉害呢!这么一想,也感觉没那紧张了,问道:“不知道长何时回来?”
陈元慎稳了稳心神,道:“老友叙旧,我也不知,但道长做事向来利索,县令大人放心,请稍等片刻。”
县太爷点头,此时也只能等了,于是吩咐衙役维持好秩序,以免发生踩踏事件,导致无辜群众受伤。
再说玉和下了黄河,她方才画出的符咒已经将河底的妖孽束缚住了,是只蛤蟆精。
蛤蟆精被困在符咒里,逃脱不得,稍稍挣扎就被法咒刮出了不少伤痕,疼痛不已,见了玉和,怒问道:“你是何人?”。
玉和道:“你在此处修行也有数百年了吧?”
蛤蟆精见玉和使出束身咒就知道打不过这道人,又见她到这黄河如履平地,在水中能活动自如,心下一横,索性道:“要杀要寡悉听尊便!”
玉和好笑道:“我若是想杀你,何须下来这黄河,我知道你修行不易,且还未犯下不可弥补的过错,好心来提点你。”收服它倒是不难,只是此处毕竟有十条活生生的人命被生祭在这里,这妖精在此处时尚能镇压住怨气,一旦她把蛤蟆精收了,此处怨气溢出必定会祸害宁远城的。
蛤蟆精道:“我不过是要了些祭祀,怎么就犯下不可弥补的过错了?”
玉和道:“你若是诚心修道,就要少造杀孽。”
蛤蟆精哈哈大笑,道:“这城中百姓一年中吃多少鸡鸭鱼肉,又捕杀多少水族,我这一年也只是吃一个人,三只畜牲罢了,与他们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
玉和冷冷道:“可你修的是道祖创下的道,虽说只是其中最末端的一个流派,但道祖他老人家觉得,万物中人是最有灵智的,吃人和吃牲畜造下的杀孽可大不相同,再说了你若真的觉得人同那些鸡鸭qín_shòu一样,何必苦苦修行以求化作人身?”玉和知道,那个所谓的蓬莱仙人,其实就是这蛤蟆精所化,是为了向宁远县百姓讨祭品的。
蛤蟆精见玉和揭穿了自己,有些气恼,愤愤道:“吃人可以助长修行!”
玉和道:“你没听说过因果轮回吗,如今为了一丁点功力而造下杀孽和怨气,得不偿失,你看你囚禁的这些魂魄,每一屡都怨恨深重,这些都是算在你头上的,即使有朝一日你的功力可以飞升,但仅是这几个魂魄的业力就可以令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了。”
蛤蟆精此时也有些后悔,它也知道这些魂魄怨气深重,所以只敢将她们囚禁在河底,这样强行压制终究不是办法,可它确没有更好的方法,一直颇为苦恼,如今听了玉和这样说,就知道这人的法力高深自己太多了,有法子也不一定,她没有直接诛杀自己,说不定真是个慈悲的道士,遂道:“真人法力高深,想必出自名山大川,修行法门不计其数,可在下不过是活得久了,偶有一日道祖诞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