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和想,她是管不了这个徒弟了,这么长时间的劝告真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他竟然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还一副不以为耻的样子,如今,俩人这师徒是真的没得做了。
她颓然地走回去,院门口的守卫见她回来,大眼瞪小眼,他们怎么不知道夫人何时出去的?
玉和被拦在院门口,守卫去禀报元慎,她抬头,看向院中,那株白木兰被夜风吹得花摇叶颤,窸窣做响,后头正房的窗户上还贴着大红的囍字,那是二人的婚房,今日看着,却万分可笑。
她没参破噬魂阵不说,隐秘的心思竟然还被元慎发觉了,谢老九这一次算计实在太过厉害,只怕谢老九本人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成效吧。
默默站着,听到有人渐渐往这边走来,那人脚步不停,扯着她的手腕就往里走,他对两个守卫道:“以后,不准再拦夫人。”
她踉跄跟着他进去,方才那一巴掌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进屋时险些被门槛绊倒,他手劲大得出奇,将她按坐在桌旁,站在她面前,他道:“做我夫人可好?”
玉和抬头,见他的一边脸颊上有片明显的红痕,是她刚才太用力了,她摇摇头:“不好”。
他眼中的光亮明了又灭,随即道:“既如此,那你走吧。”
玉和不做声,他站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有谁会不希望心上人也爱慕自己呢?她听到他对她表白,心里也是欢喜的,但他以往十八年的记忆已经丢失,即使她细细告诉他,他大概也只是像听故事一般罢了,所有的事,非亲身经历不能感同身受。何况,在此之前,他只把自己当师父看待,对她并无半点男女之情,如今突然这样,玉和不相信是自己的魅力所致,想起几天前,他还恨不得杀了她。
不是没想过答应他,将错就错做一对夫妻,但他如今是被谢老九算计,她不确定,等他恢复记忆,是否还会爱慕她,而且,谢老九肯定不止是为了报复他们师徒这么简单,背后有什么阴谋尚未可知,她捏诀出了宅子,直奔谢老九所在,如今的情势,不能再等了。
到了那处小院外,谢老九果然爬上了榕树监视着还拂楼的一举一动,她悄悄靠近,使出法诀想困住他,没想到谢老九周身有个禁制,法诀还未近身就已经惊动了他,原来这厮竟然给自己布了阵法,他遁阵逃出,回头看见她,吃了一惊:“原来是你!”
玉和不与他废话,念了法咒又向他攻去,谢老九倾刻之间便布出阵法还击,一挥手又是几个阵法向她攻来,玉和见他布阵不过须臾,阵法精巧却不繁杂,其内互相呼应,威力大增,心想:就是此人了!
不是玉和自夸,她也算擅长阵法,毕竟当年为了修复昆仑阴阳八卦阵,读了无数书籍,对上古阵法也有所涉猎,但真对上谢老九,她也不得不感叹一声:这人真是阵法天才!
谢老九的阵法厉害,一个接一个向玉和攻来,气流涌动,一时间飞沙走石,狂风怒号。玉和也不是吃素的,倾刻之间便破解了,谢老九见了,冷笑一声:“看来你还是有些本事!”伸手指向天地,念了段咒语引了雷电来攻。
玉和心下吃惊,这谢老九挥手之间便可驱使天雷,竟然如同得道一般,她自己尚且没有这样的本事,闪身避开,天雷转瞬即至,直逼得她连连后退,这是货真价实的天雷,根本无力抗衡,只能避让,天雷击过的地方燃起了大火,那株榕树片刻之间就化为了焦炭,玉和也被困在火海中,她使出水系法术还击,堪堪灭了大火,谢老九挥手布出土系阵法来挡,唤得地动山摇,地面下沉要将玉和埋进去。五行相生相克,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谢老九对阵法的造诣可谓出神入化,她也渐感吃力,这样可不行,她唤出佩剑清色,一边躲避阵法,口中捏出剑诀向谢老九击去。
剑属金,谢老九布下木系法阵来挡,清色锋利,毫不避让,直击谢老九,他倾尽全力才逃过一劫,可以看出来,谢老九阵法虽厉害,其他法术却不佳,玉和再次击向他心口,谢老九呼道:“我死了,你怎么救徒弟?”
清色停住攻势,谢老九道:“那可是噬魂阵,这世间,只有我一人会解,你不能杀了我。”又道:“你放我走,我就告诉你。”
清色悬在谢老九心口,玉和道:“你威胁我?”
谢老九笑了笑:“你对他如此上心,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不过分吧?”
玉和眼中涌上晦暗,谢老九既然在元慎身上布下阵法,元慎的一举一动他必定也知晓,那么,说不定发现了师徒俩之间的情愫。昆仑乃修界之首,若是传出师徒luàn_lún之事,昆仑颜面何存,她与元慎定会遭天下人唾弃。
这谢老九,是不能再留了,玉和手下不留情使出杀诀朝谢老九攻去。
谁知谢老九趁着方才那一瞬结了个阵法,未等玉和诛杀,闪身逃遁。
玉和捏诀去追,哪里还能寻到他,脚步一顿,想起小院里那上了禁制的房间,捏诀破了禁制进去,里头布着几个法阵,很难破解,法阵中间护着个箱子,她花了很久才破了阵法,打开箱子一看,里头是块玉牌,正是玉和先前给元慎那一块,她还以为早就丢了,原来是落到了谢老九手里,虽不知为何会放在此处,但谢老九方才急着逃命,没有机会放块玉牌来唬她。
收起玉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