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过后,元慎没再与她说过一句话,玉和不想放弃,仍旧留在这里,元慎却对她视而不见,所有人都知道世子对夫人不喜,新婚不到十日,就将夫人冷落一旁。
两人虽然还住在一个小院,元慎却睡在书房,每日里早出晚归,房外有人把守,玉和只能远远见到书房灯火亮了又熄。
俞将军也派人来递过话:“小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合,世子日日操劳,夫人也体谅他些。”暗示玉和去向元慎示好赔罪,看来俞将军依旧不知道她的身份,玉和倒是想见元慎,奈何是元慎不愿理她。
婢女给她出主意:“夫人,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厨房做了春卷,夫人不如请世子过来用饭。”
玉和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她与元慎都心知肚明,吃饭什么的都是幌子,且俩人根本就是假夫妻,不过她还是盼着他能来。
晚饭时分,元慎果然没来,看来他是真的不愿搭理自己了,她只好借口送饭去了书房门外,这样的做派,倒真像是个讨好夫君的小媳妇似的。
门口的随从进去递话,良久才出来请她进去,元慎坐在桌后看着卷地图,看来他是真的准备起兵造反了。
他神色很冷淡:“你来做什么?”
“阿慎,你不能这样,你向紫微帝君立下过誓言终身侍奉道门,不堕邪道。”
“关你何事?”
“我是你的师父。”
“哦,是吗,你既然修的是慈悲大道,当年为何见死不救?”
“你若是恨我,就找我报仇,我一人死,世间不会有什么不同,你若起兵,不知会害多少无辜性命。”很久之前她就算过,元慎本来的命格里,的确是会造反的,割据一方,与陈靖希两虎相争,原本想着,她带他修了道,他的命理改变了,之后的事也不会再发生,如今看来,天意总是弄人,许多事情难以逆转。
元慎冷笑一声:“找谁报仇,那是我的事,多说无益。”
玉和心想,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弟子这么喜欢忤逆她。
门外有人禀报:“世子,谢老九求见。”
玉和往外看,院中立着一人,身形消瘦,眉毛花白,面上带着笑意,眼中藏着阴戾之色,正是在鄢县见过的蒙面人,玉和心想,这谢老九既然敢算计她们师徒二人,一定是见过她的样子的,如今,她未变化模样,谢老九定能认出她来,手心紧了紧,这书房里,也没个避让之处,此时若是出去,岂不是与谢老九迎面撞上。
元慎似是知道她心里所想,对她道:“夫人若是想看书,自己去挑选几本吧!”随后出了门,挡住谢老九视线:“道长,今日是二月二龙抬头,厨房做了春卷,咱们一起到厅里用一些吧。”说着就将人往外院带去。
玉和知道元慎是在替她解围,随意挑了本书,等了片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出了书房回到卧房,她没想到元慎竟然同谢老九混到了一起,心中拔凉拔凉的,元慎明明知道谢老九阴毒,也知道谢老九是在利用他,看来,劝告是行不通了,实在不行,干脆将他敲晕带走算了。
岂料,夜里元慎没回来,第二天是由随从扛着回来的,听说是受了伤,玉和心里着急,去了书房,果然见大夫在院中同俞将军说着伤情:“这箭差一点就伤到了他的心脏,可谓万分凶险……”
玉和上前给俞将军行了个礼:“叔父。”
俞将军点点头:“进去看看吧。”心想,小夫妻俩吵架归吵架,真到受了伤,这女子倒也着急。
玉和进去,元慎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人还没有醒,水盆中放着拔出的半截箭头,里面血色鲜红,倒不像有毒的样子,只是,他怎么会受这样重的伤?玉和下意识就想为他探脉,伸出手来又觉得不妥,改为拉着他的手臂焦急呼唤:“夫君,夫君,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用袖子遮挡住,悄悄去摸元慎的脉,脉象还算平稳,只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弱,想了想,元慎记忆消失,那么她之前教他的武功和法术定是通通不记得了,此时他的武艺,应该与两人初见时差不多,那时候他才十岁,尚且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
后头走进来两个人,俞将军道:“侄儿媳妇,你也别太担心了,谢道长已经为世子医治过了。”
还有一人道:“夫人宽心,世子不久就能醒了。”
是谢老九的声音,玉和心中一紧,只觉芒刺在背,不敢回头,她做出哭腔,哽咽道:“是,叔父,我晓得了,多谢道长。”
身后两人还没走,谢老九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玉和干脆抱了元慎的手臂,将头埋到他胸前,哭诉道:“夫君,你快些好起来,我以后再也不任性,再也不同你怄气了,只求你快些好起来,我以后都听你的,你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啊!”
元慎的手心轻微地抖了抖,睫毛却动都没动一下,仿佛还在昏迷。
谢老九见此,倒是不好再上前,俞将军被感动到了,心里想着撮合两人,道:“侄儿媳妇,你就在这里照顾世子吧。”
玉和乖巧道:“是”。
俞将军和谢老九走后,玉和立刻从元慎臂弯中爬起来,又怕方才扯到了他的伤口,拆开衣服来看,屋内都是婢女,不敢看男主人的躯体,纷纷避出去,因此书房里此时就只有师徒俩人。
解开衣服,元慎胸前缠了圈绷带,纱布果然已经被血渗透,玉和把纱布揭开,心脏下方有个两寸长的伤口,血虽然已经止住,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