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灵力的护佑,叶大人悠悠转醒,气色也好上几分,玉和试探着问他:“大人,不知当日是怎么受的伤?”
叶大人倒也坦白,原来半年前,有人到县衙报案,说是家里人出去牧羊三天未归,康江贫苦,叶大人又爱民如子,率了县衙捕快前去搜寻,终于在野狼谷附近见到牧民。那牧民说自己两日前赶着几十头羊出来放,他远远避开野狼谷,那里水草丰美,但大家都不敢靠近,也不知怎地,那天领头羊有些贪吃,趁他不注意溜到了谷口,其他羊自然跟着齐齐奔向山谷,他着急忙慌抓了领头羊转身就跑,却已经来不及,野狼倾巢而出,一群羊被叼走一半,家里就指着这些羊过活,牧民心里又恨又气,忍痛捡了被吃剩下的羊骨骸,又买了砒霜涂上,冒险扔到野狼谷口,想要报仇雪恨,哪里想到野狼狡猾,这两日窝在洞里再未出来,牧民报仇无果,觉得回去无法向家人交代,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叶大人心里暗道不好,野狼这几日窝在洞中不出来,是因为前几日饱餐一顿,只怕没多久就会再次出来觅食,连忙安慰了牧民几句,催着大家赶紧帮忙赶羊回去,却不料还是晚了,野狼果然匍匐在路旁野草丛中,有了前次捕食的经验,野狼更加狡猾,见捕快们带着刀,只往叶大人和那牧民二人扑去,牧民当场就被咬断了脖子,叶大人眼见野狼就要来扑他,急忙退到人多处,却觉肩上搭了双毛茸茸的小手,他听说过藏地传说,野狼喜欢立起来从背后搭人的肩膀,若人回头,野狼只消一张口,顷刻之间就可以咬断脖子,叶大人汗毛倒竖,进退不得,眼见就要命丧当场,也是他福大命大,捕头发现他的险境,当机立断,飞了把刀过来将他背后那头狼击杀,却连带他也倒地,脚下便是乱石嶙峋的深谷,摔下去当场就昏迷了。
回来之后,已经是奄奄一息,大夫们都束手无策,汤药根本灌不进去,人人都觉得他快死了,叶夫人不肯放弃,衣不解带辛勤照料,半个月后他终于醒来,只是伤及脏腑,动则气喘咳血。
叶大人道:“我先前想着,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担心康江城的百姓以后怎么办,这地方,官场得意之人是不会来的。”
这位叶大人倒是真心为百姓着想,可惜病重之时,连当归这样的药材都用不上,玉和道:“好在野狼谷如今没有狼了,大人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叶大人吃惊:“咦,竟然没有狼了吗?真是奇怪,不过还是要小心,野狼行踪不定,狡猾且胆大,伤人也是有可能的。”
玉和道:“或许是有人驱赶了它们,也或许是有什么令野狼惧怕的东西。”
叶大人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摇摇头道:“康江城谁会有这样的本事。”
看来叶大人这里是没什么线索了。
师徒俩出了卧房,见叶夫人和那少女站在院里,似有冲突。
少女道:“你什么意思,方才大夫要针灸,你为何不愿?”
叶夫人道:“只是担心夫君身体承受不住,先前胡大夫行针也没有多大用处。”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当初要不是叶大人,你如今还在明月楼卖唱,前些日子,你拦着胡大夫用药,如今,又不愿针灸,你这般做法,哪里是为他好,明明是害他,枉费了他对你的深情厚谊,果然是戏子无情,逢场作戏。”
叶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再怎么样,我是他的夫人,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我不想与你争执,免得他听见了生气。”
“你……”
玉和轻咳一声,两人停止争吵,双双回头问:“大夫,怎么样?”
玉和道:“我方才为他针灸,待会儿就可以煎药服用了,只是他伤得太重,效果只怕不佳。”
少女不敢相信:“这半年来,明明一日比一日好了的。”
叶夫人似乎早已知道是这个结果,虽有悲伤,但并未说话,那少女觉得她果然不是真的担心叶大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就率先进屋了。
叶夫人问:“不知我夫君还能撑多久?”
“短则三月,长则半年。”
叶夫人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低头擦了擦眼泪,哽咽道:“还请大夫多留几日,我会想法子去找药材。”
县衙很小,叶夫人安排了厢房给师徒俩住,第二日,玉和又去诊脉,叶大人的肾气似乎充盈几分,这一次,玉和亲自针灸,刺针时一切都正常,走针时却又出现了昨日的情况,探脉发现血海里面只余一丝血气,玉和只好又渡了灵力给叶大人,不应该啊,难不成是自己的医术有问题,玉和细细回想了医书上的记载,并无半点错漏。
那就是药的问题,昨日胡大夫并未找到当归,依旧用着玉和开的药方,听说这位叶大人当年得罪了不少高官所以才流放至此,难不成有人想要暗害?师徒俩悄悄到了厨房,眼见那少女亲自烧火熬药,又端到房中,欲服侍叶大人喝药,叶大人并不让她喂,伸手端起一饮而尽。并没有半点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少女脸色很不好,收拾了药碗回到厨房,利索洗了,无处撒气,砸得水盆噔噔作响。烧火的婆子见了,道:“琼妹,你轻些,家什本就不多,砸坏了可怎么了得。”
原来这女子叫琼妹,她抱怨道:“都是那妖精带过来的嫁妆,你心疼个什么劲!”
婆子道:“哦哟哟,这话可不能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