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父子眼睁睁看着玉和从一个三十出头的儒雅男人,变成了一个妙龄女子,只见她身穿烟青色衣裙,皮肤白皙,脸上戴着半张银色的面具,一根碧色丝绦拢住了满头青丝,黑鸦鸦的长发垂至腰间,体态轻盈,fēng_liú袅娜。
两个大老爷们惊得嘴巴都闭不上了,陈元慎见了,偷偷笑出声来。
玉和瞟了他一眼,道:“我是建议他入道门,但不是说让他入我的道门,他大可以选择其他仙山。”
周扬回过神来,心想,虽说天下修道的不止她一家,可普通人连修道者的面都见不到,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这女子有如此本领,不仅能随意变化,还能推演天机,可见是有本事的,儿子若能拜在她门下,也算是天大的机缘。就道:“仙姑,当初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仙姑有如此神通,我们周家造了这么大罪孽,多亏仙姑提点,才能迷途知返,我们周家,也算也仙姑有些缘分,求仙姑收下我儿!”
周扬从后面踢了儿子一脚,瞪着他,周见深只能跪下,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玉和道:“我从来不轻易收徒,这几年更是不打算再收徒弟,可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既然拜了我,我不答应倒是让你吃亏了,这样吧,我收你做个徒孙。”
周见深:“徒,徒孙?”他觉得这道姑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拜为师父还勉强能接受,做徒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玉和就道:“我的大弟子十分爱才,他必定喜欢你,你若愿意,待我寻到了他就让你完成拜师礼。”
周见深还在犹豫,周扬就道:“多谢仙姑,见深,还不快拜见你师祖?”
周见深心里十分委屈,问道:“不知我师父名讳是?”
“茅山孙西棠。”
周扬瞪大了眼睛,孙西棠,传说中茅山派的老神仙,只在先帝时露过一次面,挽救社稷于水火之中,皇庙至今还供奉着他的金身,周扬激动得眼泛泪光,见儿子迷茫得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就道:“能拜孙道长为师,是我儿前世修来的福气,我周家必定铭记仙姑的大恩大德!”
玉和道:“你为人不错,以后记得做个好官,也是为你周家积福。”
周扬忙道:“是,是,谨记仙姑教诲!”
玉和道:“见深先同你父亲回家一趟吧,我们三天后就要离开杭州了,从此之后,你与这红尘俗事就没什么牵连了。”
周见深应下。
回到了家,周见深还回不过神来,道:“我竟然拜了许兄为师祖???”
周扬就道:“怎么,你还不愿意?”
周见深道:“他不过比我大七八岁,还是个女子,竟然是我师祖?”
周夫人听儿子这么说,就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要拜那许道长为师吗?怎么成了师祖?又怎么是个女子?”
周见深就道:“许道长说他并没有收徒弟的意思,让我拜他的大弟子为师。还有,许道长并不是男的,她是个女的。”
周夫人完全听不懂儿子在说什么,满脸茫然。
周扬就道:“仙姑因为出门在外不方便,故变做了男人模样,我看她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却有大神通,她说愿意让见深拜她的大弟子为师。”
周夫人道:“竟然是个女子,还这么年轻,见深拜一个女子为师好吗,听你这么说,这仙姑的年纪竟比见深还小?”
周扬道:“人家是神仙,法力通天,不能以世俗的规矩来看待。”
周见深道:“可我仍然觉得十分别扭,竟然要叫一个姑娘为师祖,他的大弟子还不知有多大年纪,若是也比我小,那我也太没有面子了。”
周夫人也觉得不合适,就道:“仙姑既然收过徒弟,为何就不能收下见深?”
周见深道:“是啊,这辈分也差太大了吧!”
周扬气结,也不顾斯文体面,骂道:“是你个头,你知道她的大弟子是什么人吗,茅山孙西棠!那可是老神仙,他的金身现在就立在皇庙前,若我能有你这样的际遇,我都想拜他为师,你别不知好歹!”
周见深就道:“孙西棠是谁?”
周夫人眨了眨眼,反应过来,道:“茅山孙西棠!真是孙西棠,你没听错吧?那可是老神仙,据说二十年前,他救过大梁一次,先皇下旨在皇庙为他塑了金身,让他日日接受香火供奉,这些年来,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周扬道:”许论坤该不是骗我的吧,照这么说,孙西棠也就二十年前出现过一次,许论坤若是孙西棠的师父,她如今怎么可能才十八九岁?”
周扬一脸莫测高深地道:“能与慧明大师结识,又能窥破长生阵的奥秘,还能变化形状,自然是神仙,神仙有长生不老术,看起来年轻,说不定都有百八十岁了。”
周见深想了想,许论坤面具下的那张脸该不会满是皱纹吧?这么一想,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鸡皮疙瘩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