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之后,二妞睡起了午觉,大狸照例给她暖床,睡醒之后,督促赵梧升换了一件简卓的白袍子,略有些小,本来飘逸的白袍穿在他身上就成了白色紧身衣,赵梧升三五不时就不舒服地转动一下身体,立马遭到了二妞的训斥:“你想干什么?衣服绷破了你赔得起么?”

赵梧升囊中羞涩,自然不好意思反驳,“我娘总说我不学无术,好吃懒做,不肯给我钱花。”

“你娘说得对!”二妞点点头道。

简卓带着他们二人走到一处明显比诺恒居大得多的院落外面,道:“这是我爹娘住的地方。”

二妞瞄了眼外面的石碑,上面写着—“海棠阁”,大概是取自简卓娘简棠的名字。

进了院子走过一段路就到了正房,二妞看见房间里不止坐着两个人,细细辨认,里面竟还夹着个简鸱,二妞抹抹额上的汗,拉了拉赵梧升的袖子,对他低语道:“那里面有个坐在轮椅上的人,与我有仇,你帮我多看着点。”说话间,她已经半只脚迈进了门槛,然后“碰”,被绊倒了。

二妞摸摸破皮的鼻子站起来,满眼是泪,“嘶,嘶。”

“这么痛啊?”赵梧升在旁边手足无措地问。

简卓父亲简参走过来,看了一眼道:“破皮了,我这里有药膏,你涂点,明天就好。”

流血事小,破相事大。就算大家把简参捧上天去,二妞也决计不敢用他的药膏的,她嘴硬道:“不痛,一点都不痛。您不用管我。真的!”

简卓扶着她坐到桌旁,旁边恰巧就是简鸱,二妞心一横,也不再想着换位置了,暗道:“果然是冤家路窄。”就这么想的时候,赵梧升却突然搬了张凳子,挤到了他们两个中间,还冲简鸱乐呵呵地傻笑。二妞真是庆幸自己刚才没告诉赵梧升他不是人,这傻大个心眼实在啊。

“这就是家宴,大家随便些。”简棠开口笑吟吟地客气道。

二妞等的就是这句话,二话不说就挽起了袖子,举起筷子向早已看中的红烧鱼进攻,瞬时,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她身上,二妞讪讪地把细嫩的鱼肉放到简卓碗里,大方婉约地笑道:“相公,你吃。”

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二妞一边吃饭一边打量众人,简卓的师兄简辽也在,除了简鸱这个老相识之外,还有简鹄和简枭,至于另外的一些人,她也只是见过面,却并不相熟。

赵梧升是天塌下来也没吃饭大的,名副其实的饭桶一个,大家都还在喝酒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添了三碗饭了,而且还睁着铜铃大的眼睛对二妞道:“你看你,小小个子,竟也能吃两碗。”

切,就他好意思说,自己能吃三碗,还笑别人吃两碗的,二妞心里暗自唾弃他,依旧我行我素,手中的筷子使得跟小李飞刀似的,出手极快,且百发百中。

饭毕,大家围着桌子聊天,简卓不多话,只半闭着眼睛听。二妞和赵梧升鹌鹑状缩在一旁也不说话,二妞是怕祸从口出,赵梧升完全是嘴笨。

“上个月,我和简凤一起去了赵家堡,他们家的三小姐果然是不负盛名,冰肌玉骨,飘渺若仙子。”一个黑衣女子笑着对身旁另一男子打趣道:“简凤看她第一眼都看傻了。”

简凤毫不在意地笑,嘴上反驳道:“简凰你还说我,自己年前看那宋家的大公子还不是一样!”

二妞在一旁听得无趣,走又走不得,少不得把一双眼珠子左瞄右看,不期然对上简鸱的眼睛,立马把视线投向挡在他们中间的赵梧升身上。

赵梧升听他们聊天听得正得劲,过来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压低了嗓音,在二妞耳边道:“你看看那两个黑衣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cǎi_huā双盗啊。”

二妞扭头一看,那两人不论男女都姿貌上乘,再看自己,不由心中长叹一口气,她没好气地道:“cǎi_huā贼长得这么好看,都不用他们用迷香迷晕我,我自己就乖乖躺床上了。”

赵梧升呆呆地看了简凰一眼,用力地点了点头,可见是非常赞同二妞的话的。

二妞的话音虽低,但是在座的人(除了赵梧升,这货不是人)都有内力,这些话自然是全被听见了,简凤和简凰心中一凛,全都看向了简卓,但见简卓脸色如常,似乎一点都没把二妞说的话放在心上,这才微微放心。

大家一直聊到辰时才各自散了,二妞走在简鸱后面,他坐在轮椅上,门槛有些高,过不去。

二妞对着赵梧升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帮简鸱一把,两个人一人一边拎起轮椅,跨过门槛,这才把他轻轻放下,从始至终,简鸱坐在轮椅上,面色阴沉一言不发,末了,还狠狠地瞪了二妞一眼。

二妞摸摸鼻子,内心默念:我施恩不图报,我施恩不图报。□空即是色。

赵梧升这傻子还摸摸后脑勺道:“二妞,这人还真是轻飘飘的,比大姑娘还轻,长得也细致。”

二妞冷笑一声道:“你要的话我什么时候让简卓替你提个亲。”

赵梧升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我娘要知道我在外面随便娶了人会宰了我的,何况他是个男人啊。”

二妞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最好记着自己说过的这句话,别看人家长得好看就被迷了心窍!到时候我可救不得你。”

赵梧升长得像只熊,笑起来却像只兔子,圆溜溜的大眼睛眯起来,一团和气,“我记着呢。”

回到诺恒居,二妞却不进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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