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孩童“呜哇呜哇”的哭声和外面“知了知了”的蝉鸣搅得左邻右舍心烦不已,偏偏孩子的父亲却像被下了méng_hàn_yào似的兀自酣眠。
印安安穿着一件黑色的朋克t恤暴躁地用脚使劲地踢了踢家里的门,“凤书你给我滚出来!”
睡在空调房中,蒙头蒙脑盖着薄被的凤书“倏地”睁开眼睛,顾不上擦干净眼角的眼屎就狗腿地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一路行云流水地到了客厅,扬起最灿烂的笑容打开门迎接自己的夫人,“娘子,你回来了,给我带汉堡了么?”
印安安咬牙切齿地扭住凤书的耳朵,厉声道:“堡你个头"子哭得我在小区外面就听到了,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不出去挣钱养家,好歹把孩子给我看好啊!”
凤书看印安安两只手上都没汉堡的影子,把嘴一瘪,“这个小祖宗天天晚上多闹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宿都没睡呢,刚刚才眯了一会会儿,你一点都不怜惜我。”
印安安听着他委屈的小嗓音,不免有了些微的触动,放开凤书的耳朵后用手拎了拎手里的塑料袋,粗声粗气道:“别成天想着吃汉堡,那洋玩意儿不健康,我买了新鲜的胖头鱼回来,待会儿熬鱼汤给你喝。”
“哦。”凤书难掩失落。
“去帮我把鱼啊菜啊收拾一下,我去看看孩子。”
白嫩嫩的小胖子在摇篮里使劲地踢着信,整张脸哭得通红,差点没把印安安给心疼死,“乖儿子,怎么了怎么了,妈妈洗洗手就来抱你哦。”
凤书穿着小区门口小摊上买的五十块钱一套的阿迪小背心和小短裤,足下是双被磨得快没纹路的人字拖,手上菜刀抡得虎虎生风,干净利落地放血刮鳞去腮剖去内脏之后,稍稍冲洗了一下便把鱼往塑料袋里一装,直接扔进了冰箱,“老婆,我把鱼收拾好了。”
“嗯,不错。”印安安坐在客厅沙发里给孩子喂奶,小胖孩儿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明显心情很好,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连塌塌的小鼻梁都显得十分可爱,和刚才的“混世魔童”完全是两个模样。
“老婆,你的神器真好用。”凤书举着大拇指夸。
“什么神器。”
“就是这两个咯。”凤书伸手指指印安安的胸前,“你看你把神器一祭出来大彪立马就不哭了。”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只要一到他手上就不老实。
印安安大笑,笑完又有点心酸,自己现在“位高权重”,为了保持一方老大的神秘和冷酷形象,每天逛个菜市场买个菜都要避开手下偷偷摸摸的,更不要提让人知道自己已婚生子的事情了。
听到自家夫人的叹气声,凤书心里“咯噔”了一下,“老婆,怎么了?家里头要破产了啊?以后还能吃到汉堡么?”
印安安一秒钟变身赛亚人,这边还奶着孩子呢,那边已经虎虎生风地把一巴掌拍到凤书的背上了,“胡扯什么呢你?!算了,这家里的事你也不懂。”
“不懂我可以学嘛。”凤书差点被震得内伤,“你有心事都不告诉我。”
“我不想说,说了你也帮不上忙。”印安安头痛得很,懒得理会凤书这个“大宝宝”的小情绪。
“你、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带着大彪回去了。”
“回去?回哪儿?”印安安冷哼一声道:“你现在都是我的人了,要是敢带着孩子玩儿什么离家出走,我就活活打断你的狗腿。”
凤书气闷,一下扑倒在沙发上,像只鸵鸟似地把头埋在抱枕堆里。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印安安把孩子换了方向继续喂,又叹了一声气,“咱们的年纪都不小了,如今又添了大彪,看在孩子的面上,难道还能一辈子混黑么?”
“对。”凤书立马从枕头堆里钻了出来,兴致勃勃地提议:“我们去弄个流动烧烤摊好啵?以后我天天炒扣扣面还有烤蒜给你吃好不好?我记得你以前怀大彪的时候天天都馋这两样。”
印安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是会炒扣扣面还是烤蒜?”
“不会可以学嘛。”凤书摩拳擦掌,简直恨不得现在就买辆小推车回来,“好不好?行不行?”
“好啊,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能拜师学艺成功的话,我就投资你的流动烧烤摊事业。”财政大臣印安安十分豪爽。
“好。”凤书双眼放光,“但是我出去学艺了,大彪怎么办?”虽然这个软绵绵的小东西在自己手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可是小恶魔睡着之后就成了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天使了。事业对男人而言固然很重要(?),但如果这事业是建立在把大彪一个人扔在家里的基础上的话,凤书是不愿意的。
“我把他扔给我大姑几天。”大彪的睫毛像只小扇子似地,一下比一下慢地打着拍子,终于慢慢地不再扑动了。
“睡着了哦?”凤书凑过去亲小宝宝的脸,有奶香味。
“嗯。”印安安穿好衣服,轻轻地拍拍孩子的背,“最近我一直在想将来的事,你也不能一辈子顶着我“男宠”的名分,大彪大起来总要读书的,我在这个位置上坐着,仇家满天下,将来瞒也瞒不住。”印安安表情阴冷,还有点恐惧,当初他干爹的儿子被绑票,虽然他答应了仇家所有的要求——钱、地盘、路子,已经六十岁的老人,最后收到的却是一大盒被切割的血肉模糊的肉块,他向来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自知杀戮过重,拜神求佛了很久才求到这么一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