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沙市距离常市又有那么远,就算是第一时间集结到教授,开车过来也得两个多小时,加上集结的时间,也要往三个小时甚至是四个小时去了。
覃元武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肢体动脉急性栓塞之后,平均坏死的时间是六个小时左右。但是个体的情况不一样,病人目前的情况还存在着挤压伤!”
“等到专家到来,即便是再痛了血,也会造成再灌注的损伤!到时候的肌肉组织能不能承受得住,也是一个问题。”
“而且就算是能够承受得住,省里面的专家从沙市赶到常市需要大概三个多小时,除非专家们能够保证马上就能让血液流通。”
“但是这是不符合现代医学医疗现实的!”
“除非是现在就马上把栓塞打通,恢复远端的血运,不然的话,截肢对保住患者的性命,还是利大于弊。”
覃元武虽然说得是非常真诚,但是岳老爷子等人并没有立刻决定。
腿对一个人有多重要,每个人都很清楚。更何况小七还是个军人,一旦失去了双腿,莫论前程,就是基本的生活都会有困难。
除非万不得已,他们不想舍腿保命!
“曾院长,覃主任,你们还能不能想一想其他的办法?我知道这很为难你们,但是,哪怕有那么一丝可能呢?”
“再劳烦你们多想想。”岳继国没讲话,岳继明却是在恳求了。
岳继明就是小七的父亲,此刻的请求也是格外的诚挚!
覃元武面带苦涩,但表情被口罩给拦住了,只露出一双无奈的眼神。曾德位的眼神中也是带着抱歉的神色:“岳市长,真的很抱歉,我们常市的医疗技术水平有限,能想的办法差不多都想了。”
就在这个时候,陈炳也是从手术室里面走了出来,不过他还没有穿手术衣,所以就把口罩取了下来。
显然他也看到了手术室里的情况,对着覃元武和曾德位摇了摇头。
“现在病人的远端已经开始出现缺血表现了,坏死的代谢物一旦通过静脉回流的话,会对病人造成更大的损伤,可能留着还是个祸害。”陈炳对曾德位说道,也其实是对岳继国等人讲的,只是他并不能确定哪个才是真正的直系亲属。
曾德位马上说:“岳市长,这是我们医院骨科的陈主任,也是骨科的大主任。这位是我们血管外科的覃主任,包括我们医院负责创伤外科的康主任,都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手术室。”
“我们是真的已经尽力了。”
覃元武看到陈炳的时候,忽然神色一闪,但又很快地收敛了回去。
其实他想到了半年前,他去陈炳当时所在的骨三科会诊手术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给他留下的映像挺深。不过就算他在,可能也无济于事,只是刚好遇到了相同的情况,他才想到了那个年轻人而已。
而且,听说那个年轻人又被康兴华赶出了医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覃元武的心里,很想知道,要是那个小伙子还在的话,会不会能够再一次地带来点什么奇迹。
岳继国看着曾德位三个人满脸的无奈,也是深吸了一口气后,转过了身去。
没有表态说放弃,也没有说继续坚持,这个时候显然是很难做出一个决绝的决定的。
岳继明此时心里更加纠结了,本来曾德位和覃元武两个人给自己儿子的一双腿判处了死刑,他心里就很难受了,此刻再来一个陈炳对他的希望进行再一次的湮灭。
他的目光也似乎有点绝望,这一刻,他心里也好像有了一些奇怪的想法:为什么出车祸的不是我,为什么偏偏要是我儿子?
众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气氛就越发地焦灼了起来。
……
岳南涵此刻在病房里,把自己的头埋进了被子里,眼圈通红着,满脸都写满了愧疚。
与之前很多人陪伴和呵护不同的是,在她的床旁,此刻只有一个中年妇女陪伴着她,并且不停地拍着她盖着的被子,说:“涵涵,这不是你的错。”
“你本来就是受害者,你也是生病了啊,你又不是故意要生病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话是这么讲,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岳南涵心里是真的难受啊。
如果不是她突然要动手术,肯定就不会有人通知七哥喊他提前回来,如果不是七哥提前回来,肯定就有人去接他,有人去接他,那一切肯定就都不一样了。
岳南涵心里好难受。
他的哥哥和弟弟其实都像她哥哥一样地对她好,她还记得,七哥没入伍之前,那时候她还是初中生,七哥可喜欢带着她出去采摘水果啊,上山偷偷摸摸地赶野啊这些了。
即便是她读大学的那一年,七哥仍然是请了假去学校送她,每一次回来,七哥都会给她带驻队所在地的特产。
这次请假回来,正好一个月的假可逢近端午,大家一起团圆的。
因为像七哥他们,国庆和春节这种大的假根本就批不到,而除了这两个节日和清明之外,其他的每一个节日,他都请假回来过,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说想陪岳南涵过每一个能够过的节日。
下一次他请假的时候就是要一起过生日了。
岳南涵想着想着,就把手偷偷摸摸地从被子的边缘,把放在床头的手机给摸了进去,然后找到了一个人发了一个信息过去:
“陆成,你现在能去手术室的06间帮我看看我的哥哥吗?他因为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