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话。徐小白五味杂陈,若是不住在钱家,去住在哪里呢?客栈吗?那她不过比流落街头强了一点点,至少有个住的地方,但说到底,都是无家可归可怜的人。

她很想转身就走,若照着从前身子很好的时候,早就打骂几句滚蛋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尊严比吃穿住行这些事还重要吗?

她问:“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还不明显吗?你一向是很聪明的人啊,无忧郡主,我们钱家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钱老爷气愤的说。话说的这样冲,他内心很不好受,毕竟是亲骨血,看着她这么可怜的样子,他就算有心想留下她,但皇帝将她驱逐出宫,若是皇帝哪日心情不好,要将容罪人无忧郡主的钱家问罪,那这一大家子的人牵扯进去,就代价太大了。

顺水啊,下辈子你要么投生到帝王家,要么投生到普通人家吧,再也不要投到我们家里了。从小你就没享受过好日子,如今又成了个残废,来世投胎选好人家,也就不用过的这么苦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再去说什么?钱老爷摆明是一副不想留下她的样子,就算府中事物由钱大夫人打理,但一家之主毕竟是钱老爷。且大夫人也不是多么喜欢她,妄想钱大夫人说几句好话,恳请钱老爷留下她,也是不可能的。

“谢谢爹爹的养育之恩,我绝不会拖累钱家的。”流浪就流浪吧,总比这样看人家脸色要好。

杜鹃哪里扛得住这样的场面,“老爷,求求你不要把小姐赶走!小姐腿都断了,你让她去哪里啊!钱家就是小姐的家,难道你要让她像四年前一样,开始流浪吗?”

傻丫头,说这些话有什么用?但徐小白也没制止,杜鹃真是个衷心的傻丫头。

接话的却是钱二夫人,“哟,杜鹃你身为无忧郡主的丫鬟,不是最懂你家小姐的本事吗?不要说钱家把她赶走这么难听的话,她神通广大这呢,三皇子不是喜欢她吗?那就睡到三皇子的床上去好了。”

杜鹃被这话一刺激,愣愣的呢喃:“二夫人,二夫人您怎么可以这样说小姐?”

徐小白昂起头,冷冷的看着钱二夫人,“婶婶,你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身为钱家二夫人,这么说我一个残疾人,也不怕失了你的身份?”当她说残疾人这三个字,很是难过,但咬着牙,总算是说出来了。

“嫌我说话难听啊?那就别去勾引三皇子啊,你勾引三皇子,还怕我说?我什么身份?我钱家二夫人的身份,你一个晚辈竟没半点礼貌,敢这样质问我,你也好意思!”钱二夫人说完,鼻孔朝天的看着。

钱老爷呵斥钱二夫人,“你就少说几句!”

钱二夫人被这么一呵斥,很是下不来台,便只能哼了声,拉着五少爷钱科,转身走了。

钱大夫人摇摇头,老二家的,干嘛一副落井下石的样子?

“老爷,求求你不要赶小姐走!”若不是杜鹃要扶着徐小白,她早就跪下磕响头了。

钱老爷只看着杜鹃说:“杜鹃,钱家也容不下你了,去收拾东西走人吧。管家,把杜鹃的钱算一算,立马结给她。”

杜鹃一时难以承受,刚才钱老爷态度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不仅要把小姐赶走,还要把她给辞了?

站在钱老爷身旁的管家说:“好的,老爷,我这就去算算。”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徐小白只得对还在傻愣中没摸清局面的杜鹃说:“杜鹃,你去结钱吧,再去收拾些东西,我等你。对不起,连累你了,只要你跟着我,我保证不会让你混的太差。”

“可是小姐,你哪里有钱啊?咱们在京城举目无亲,每天住客栈也是很大的花费,还得去看大夫,每天吃饭等等,这么多钱,怎么办啊。”说着说着,杜鹃的眼泪就漱漱的往下掉。

正准备转身进门的钱老爷听到杜鹃的话,又对管家说:“给杜鹃多算一百两,再给她几件厚棉衣。”

管家也动容,说了句好嘞,便朝杜鹃喊:“杜鹃你还不赶紧过来,钱还想不想要了?”

“管家我来了。”钱当然得要,出门在外,哪一样离得开钱这个字?杜鹃面带歉意的对徐小白说:“小姐,辛苦你再站一站,我很快就回来。”说完,迈着小短腿,飞快的跑进了钱府。

看着杜鹃这个傻丫头,丢了工作还一心为她着想,徐小白心里很不是滋味,杜鹃也是有家人的,丫鬟这份工作工资不算高,但杜鹃总是省着点,把钱带回家。如今,害的杜鹃丢了工作,还得跟她瞎操心,就觉得欠杜鹃的东西,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徐小白短期内都不缺钱的,上次在大兴县挖出来的那堆金子,第二天秦大帅就把金子贱卖给了地下钱庄,银票算起来也有五千两,说好了一人一半,因而她分得了两千五百两。因为带着银票不方便,那时候又是跟着潘朗一起回京,一路上花钱的地方不多,她便把银票都存到全国都有分号的祥瑞钱庄去了。

如今正是花钱的时候,等杜鹃回来,该去祥瑞钱庄取些钱回来用用。至于花完这笔钱,只能等以后再想办法。她还是那么想的,办法总比困难多。

只是站在这样的大雪中,没有撑伞,不一会儿,她就感觉寒冷刺骨,何掌柜扶着她的半边身子,她几乎觉得再多呆一会,人会晕了过去。

一把紫色雨伞撑在她的头上,撑伞的人问:“要不要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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