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尽快完善贪腐及职务犯罪的律法条款,在《武德律》之外另立新法专门针对犯法的官员,对贪腐、渎职等官员犯罪采用重刑,最好废除流放和徙刑,改为根据犯官罪行大小采取劳教的惩罚,年限五年起,最高可至终身劳役,另外要对官员犯罪实行连坐,举荐人、保举人与犯官家属为第一受益人,既然享受了犯官贪墨、权利输送或其他罪行带来的好处,那就要承担相应的罪责,对这些人的处理也已劳改为主,还要承受罚没家产等连带责任。”
李渊问道:何为劳改?杀了岂不是更能威慑不法之徒?
李元喆笑嘻嘻道:“一刀杀了太便宜他们了,既然他们敢利用手中的权利牟利,那就应该让他们做工赎罪,知道他们劳动的价值抵得上他们所造成的损失为止。相信长时间的辛苦劳作要比直接砍头更有威慑力,因为现在的官员多出身士族,生死对他们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东西,士族的脸面才是,在最艰苦的地方做苦力,我们再定时安排人去观看他们的劳作,想来被他们所看不起的底层百姓那种鄙视的太对比当众杀了更让他们难以接受,这些人很虚伪,此法正可以威慑他们。”
“哈哈,这个好,满口仁义道德的罪犯受到百姓唾弃,解气!”
李渊一拍桌子,笑的有些无良。
李元喆接着说道:“这还不算什么,要增加官员的犯罪成本还要从他们的后代入手,一旦某个家族出身的官员被以贪腐和渎职定罪,其家族所有三代以内的亲属除非有皇权特许,否则别想再进入仕途。”
李渊笑而不语,只是点头。
“这前两点是当下立竿见影的举措,也是朝廷震慑宵小和收买民心的手段,还有两点就不是立刻能见效的了,但却能最大程度的预防官员的贪腐并削弱世家的影响力。”
李元喆给李渊倒了一杯花茶,继续道:“第三是重建朝廷所有的结算体系,当下各级府库采用的记账方式多是流水账,账目看似有条理,实际上的漏洞颇多,不仅清算时非常麻烦,一旦某一条账目出了问题,多数时候都要从头算起,既耽误时间又不准确,还容易让人钻空子,儿子这里有一套新式记账法名曰复式记账法,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虽然记账手续繁杂,却能最大限度理清借贷开支的关系,统计结果一目了然,查账更方便。唯一的问题是需要不短的时间来培养专门的人才,暂时没办法推广出去。”
“第四点是设立单独的审计机构,对朝廷的各项税收及开销不定时的进行核验,监督钱粮的流向与用途,如今民部的内部问题太大,各级府库也好不到哪里去,六部和三省、御史台的监察很不专业,碰到做账高手根本查不出什么,是时候培养一批专业的财务人员了。”
“不过这事还是急不得,审计人员的要求比记账的人员更难培养,至少要有丰富的做账经验才行,需要慢慢的培养。”
“儿子计划用两到三年的时间来做建立一套新的朝廷财务体系,阿耶觉得如何?”
李渊呷了一口茶,眯着眼笑道:“既然你有了想法就去做,钱粮上的事情为父不是很懂,你回头把那个新式记账法整理成册,交给朝中的重臣议一议,也让他们有点准备。”
“对了,你那个什么书院怎么样了?”
李渊转移话题道:“为父听闻有人要等着看你的笑话,你可别搞砸了,为父任你折腾的前提是不要丢了皇家的颜面,你可有什么对策?”
李元喆一听这个就是一肚子气,大唐第一技术学院可是被人贬的一文不值,开学几日未多招一名学生,不是学院开出的条件不吸引人,而是百姓实在是让朝廷对待匠人的态度给搞怕了。
克扣番匠补贴的事情到现在还是一地鸡毛,工部、将作监、兵器监和各级官府及军方都被卷了进来,涉及到的人太多,真要是下狠手政治的话几个部门会立刻瘫痪,大明宫和工业区的工程还要靠这些部门去完成,新式农具的推广也离不开他们,李元喆对此是左右为难。
思忖半晌,他一咬牙,说道:“学院的举步维艰,问题不在所授的恪物学问无法参与科举,而在于大唐各界对匠人歧视,不只是百姓看不起匠人,连朝廷都不重视他们,儿子认为学问能武装我们的头脑,农人能填饱我们的肚子,商人能让天下财货流通起来,而匠人却是能武装我们的双手,试问每一次的征战,我们的大军所用的兵械铠甲,战车器具等等,哪一样不是出自匠人之手?没有匠人打造兵器,我们面对外敌时便手无寸铁,对内时少了匠人,我们可能连住的房屋使用的菜刀农具都没有,没有足够数量的匠人,衣食住行就是空想。”
“百姓的生活离不开匠人,行军作战离不开匠人,朝廷的各项工程也离不开匠人,就算是抛开所谓的公平不谈,匠人如此重要却没有相应的地位,还要忍受官府的压迫,根本就是一个限制我大唐发展的大隐患,所以儿子的想法是废除番匠制度,改为雇佣制,把匠人的地位给提高到农人的水平。”
他早就向把番匠这种脑残的制度给费了,只不过一直没有直接提出来。废除一项延续了几百年的制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靠着番匠制度牟利的人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利益链,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敢轻易触动这些人。
学院的困境让他明白过来,有些事情是非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