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之中。
成千上万的鬼差挤作一团,疯狂地争抢着漂浮在水面上的冥物和纸钱。
按它们的话说,这些都是无主之物。谁先抢到就算谁的。
哪怕马面抢到了假牛角,牛头抢到了假马尾,都可以互相交换吗。
更别说现在人间大部分地方禁烧纸钱后。地府里的冥币也开始大幅升值了。
唯有停在半空中的千来个紫衣女子一动不动。
甚至同时懊恼地捂住额头。
之前自己一个分身刚刚飞近那根金色光柱,里面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估摸着,像是被某个大能用大法力接引走的。
这种传送法术很高阶的。一般没个上千年道行的,根本不会。
再加上那金光闪闪自带佛音的夸张造型。
一看就是佛门的秃驴干得好事。
不过那人之前偷了她上百碗的孟婆汤,全都倾倒在冥河里。
她岂能如此轻易放过那个盗汤小贼。
虽然对方跑得挺快,但她还是依稀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是一个二十出头,黑色短发的小白脸。
虽然在烁眼的金光下,具体五官看不太清楚。
不过其左小臂是鲜艳的血红色。特征不要太明显。
孟婆相信下次再见到他,一眼便能认出来。
哼。那么喜欢偷老娘的孟婆汤。
等老娘抓到你,一定灌你一整缸。让你一次喝个爽。
……
凌晨。
陈魁是在一阵刺痛中醒来的。
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一直在刺着自己的脸颊。
他睁开眼,便看到一只站在自己鼻尖上的纸鹤。
它的长嘴还在往自己脸上啄。
他认出来了。这是孔亮的纸鹤。还曾经在自己裤兜里呆过半天。
它不是之前回到它主人身边了吗。
怎么跑到我屋里来了?
“别啄了!”陈魁没好气地,一巴掌将纸鹤呼开。
那小东西竟是发出了“哎哟”一声惨叫。
随即又扑腾扑腾飞过来,落到陈魁的胸口上。
两个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是孔亮喊你来的?”陈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开口问道。
纸鹤点点头。
“啥事?会说话吗?”
孔亮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不太方便。所以才喊纸鹤来传话的。
好歹又是朋友又是属下的。
陈魁虽然还有点困,倒不至于置之不理。
纸鹤果然能口吐人言,“主人遇到了一只难以应付的恶鬼。想喊您过去帮忙。”
不是吧。
昨晚他才刚刚收了我的令牌,今早就惹出麻烦了?
陈魁暗骂一声晦气,问道:“孔亮他现在在哪儿?”
“请跟我来。”纸鹤说完就朝窗外飞去。
陈魁脸色一黑,直接伸手将它拽下来。
“这里可是六楼!你会飞,我可不会!跟我走电梯。”
等陈魁走出公寓,才松开了纸鹤。
“远不远啊?尽量飞慢点,我好跟上。”
纸鹤摇了摇头答道:“不远。”
结果刚飞出陈魁的手掌。
一阵狂风吹来,纸鹤被刮向了身后数十米之外。
陈魁一脸无语地将它捡回来。
这小东西,也太不靠谱了吧。孔亮是怎么想的,竟用它来传话。
陈魁想了想,扯了根头发栓在纸鹤的脚上。发梢另一端捏在两指之间。
“飞吧,去前面带路。这样就不用担心被吹走了。”他笑着叮嘱道。
纸鹤呆了呆,直到陈魁用手指弹了它一下。才慢悠悠地再度飞起。
然而陈魁的头发并不长。
纸鹤在他掌心上只能飞出几厘米高。就像一个小孩子的玩具。
嗯,用鸟头当指南针的那种。
陈魁在纸鹤的引导下,走了大概十来分钟,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直到纸鹤终于停下来,说了一声:“到了。主人就在里面。”
陈魁无语地望着,眼前这栋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四层小楼。
呵。这不就是我上班的公司吗。
孔亮抓鬼抓到这里来了?然后还遇到了大麻烦?
“你带我进去找你主人啊。虽然这里我很熟,但我又不知道他具体在哪层。”陈魁吩咐道。
“那你先放开我。这样能快点。主人他现在很危险。”纸鹤说道。
啧。既然很危险你都不早说。孔亮有你这样迷糊的手下真是悲哀。
他原以为孔亮的麻烦,只是一个人收拾不了对方。看这情况,孔亮其实处境很艰难啊。
陈魁颇为同情地松开指间的发梢。
纸鹤顿时激动地飞离他的手掌。终于不用再扮演儿童玩具了。
“砰~!”
突然,一块玻璃从三楼坠下。
刚好砸在纸鹤的身上。玻璃霎时碎了一地。
陈魁抬头看去。
今天早上天气比较阴沉。
那块掉落窗户的房间黑乎乎的,看不真切。
他低下头,一脚踢开压着纸鹤的那片玻璃残渣。
“你还好吧?”陈魁试探地问道。
已被压成扁纸,还被碎片穿了几个窟窿的纸鹤,半晌没有回应。
估计是嗝屁了。
真是不中用。看来还得自己进去慢慢找人。
陈魁自然猜的到,那块玻璃是被鬼故意丢下来的。
说不定就是孔亮正在对付的那只恶鬼。
不然怎么会直接对替自己带路的纸鹤下手。
显然这也是对方给自己的一种警告。不想让他插手进来。
他们公司虽然不怎么有